皇帝宽慰道:“还是你让父皇放心。”
“儿臣身为太子,这都是应该做的。”
皇帝重重叹气,“泠儿啊,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有功无过,可怎么就……早知如此,父皇当初就不该让你扮作男子,即便以女子之身,父皇也有信心能将你推上帝位,只可惜……”
“儿臣不说,父皇不说,谁也不知道。”
皇帝目光闪烁,“泠儿,父皇问你一句话。”
“儿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祈泠低头。
皇帝在她耳边叹息,“这么多年,你累吗?”
祈泠微怔,她还以为皇帝要将窗户纸捅破,可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一句,累……
“若以真面目示人,你就是父皇最宠爱的嫡公主,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为家国朝堂劳心劳力。”
祈泠掀了掀眼皮,“像舒儿那样吗?”
皇帝愣了愣。
“以男儿身示人二十载,忝居太子之位二十载,儿臣感受到的,除了压力,还有自由。”祈泠坐直身子,与他对视,“若儿臣不是太子,连压力都不会有。”
皇帝动了动唇,“可你注定是太子。”
“儿臣知道。”祈泠目光流转,最后落到殿内的鸟笼里,“父皇觉得,这只鸟快乐吗?”
皇帝没答。
“儿臣想做天上鹰,不愿为笼中雀。”祈泠起身,走到鸟笼前,“这只鸟被圈得太久了,若儿臣现下把它放出去,它会即刻冻死。”
皇帝出声,“可它享尽了荣华。”
“它是自愿的吗?”祈泠凝视他。
宦官进来,“陛下,太医到了。”
“给太子看看吧。”皇帝啜茶。
祈泠坐回去,太医跪下,给她把脉。
“只是着凉,服几贴药就无碍。”太医做出诊断。
皇帝嗯声,“下去熬药吧。”
宦官领着太医出去,殿内又只剩父女两人。
谁也没再提起方才的话茬,两人各捧了一杯茶边暖边品,祈泠时不时咳嗽一声。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药熬好了。
宦官把药端进来,皇帝这才抬起头,“太子怕苦,给她拿点蜜饯甜点过来。”
宦官点头称是。
祈泠捧着药碗,捏着鼻子一股脑喝下去。
皇帝把蜜饯盘子挪给她,“多吃点。”
捻起几块塞嘴里,祈泠咀嚼几下就咽下去。
皇帝失笑,“慢点吃,不怕噎着。”
祈泠又去吞茶水,皇帝轻声,“回去多歇歇。”
“会的。”祈泠放下茶盏。
皇帝主动提起,“舒儿的事,你不要管。”
“多磨些日子,她会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