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一周左右,里面的尸体如何浸泡了近一个月?
但这里也有一种可能,行李箱的铜制五金做了防锈处理——老何联系了行李箱厂家,证实了这点。
短发,睡裙,指甲,行李箱——这些无法解释的点,让老何不得不相信,秦关一直提到的,戚敏的死亡时间可能不对。
而这个“不对”,让老何又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了徐如意身上。
但是,那又是一条死胡同——“曾德美”一直没有现身,唯一可能的合谋者冯智始终有不在场证明。
“如果真是徐如意设的局,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不在场证明我倒是能想得通,雇个像冯智的人就可以,但是,死亡时间怎么弄?”小吴很是不解。
老何也不解。
就连秦关都没法解释。
秦关撞柱自杀,在医院住了三天,他当然也如愿地将这个案子再添了一波热度。
他回到看守所,还真有事务所主动来接这个案子——如此受人瞩目的案子,对小事务所的名气十分有益,输了,赢了好感,赢了,那在行业里的地位立马上几个台阶。
秦关达到了目标——他的新律师很快到位了。
当然,领导这边也都坐不住了。
“这个案子师父早知道不接就好了,太多人盯着了,上面催,外面盯着,哎呀,压力也忒大了我们。”小钱苦恼。
“管他多少人盯着,咱们要找的,是真相,其他的不用看。”老何回到座位,再次翻开卷宗。
挖,再挖,太阳底下没有什么真相是可以永远掩藏的。
虽然徐如意一直在掩藏——十天时间里,老何去了三次观澜庭,但不论怎么说,怎么软硬兼施,哪怕将徐父的案子摆出来给徐如意看到胜利的果子,她都缄口不言。
没有凭据,撬不开她的嘴。
老何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绿茶,戴上老花镜,细细研究案子里的所有细节——可能是自己漏掉了什么信息也未可知……
眼睛看得酸痛,什么新线索也没发现。
徐如意的社交圈干净得吓人——这样的女人,去哪里找做这种事的“帮手”?完成如此高难度的事,还能完全信任且事后绝不会敲诈她给她留下巨大的麻烦?
她上哪去找这样的人?
有人进办公室,老何一把扯掉老花镜扔在乱糟糟的桌上——年纪上来了,他竟有点老花了,但他可不想被下属看到。
“何队中午吃什么?要我给你打饭上来吃吗?”小吴殷勤地问。
老何摇头,目光落在了老花镜上——老花镜放大了某个东西的一角。
老何从乱七八糟的文件下方抽出那东西——是儿子寄来的明信片,他去跳伞了,在当地一个风景优美的山谷,老何电话里卑微地笑着让他多拍一些照片发过来看看,儿子最终一张照片也没发,但是,好歹给他寄了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的祝福语全是打印的,冷漠得很。
老何看着那明信片,蓦地,记忆中某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他激动地起身,抓起外套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