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劝,老先生应稍加敛束,不然前路难危,恐葬身无地!”
邢无弼闻言不禁面色大变,沉声道:“尊驾知老朽是何许人也!”
背剑士子淡淡一笑道:“老先生知在下又是何许人也?在下不知老先生来历姓名,也不愿知道!”
邢无弼立时转为和颜悦色,长叹一声道:“尊驾说得一点不错,老朽已是惊弓之鸟,风声鹤戾,草木皆兵,方才冲撞了尊驾,请莫见罪?”
“岂敢!”
背剑少年道:“老先生请便,在下要去山后参悟八阵图奥秘!”
邢无弼诧道;“八阵图有何玄奥?略谙兵法者均熟知能详,说穿了无非是一堆石子而已。niaoshuw”背剑书生哈哈朗笑道:“练武人何其短见若此?幸在下不曾涉足江湖,不然,恐无异坐井观天矣!”
邢无弼道:“尊驾是否讥嘲老朽不啻井底之蛙么?”
“不敢!”
背剑少年微笑道:“请问老先生,三国蜀汉距今有多少年代?”
邢无弼不暇思索,立即作答道;“少说也有两千年!”
“这就是了!”
少年朗声接道:“诸葛武侯昔年布设八阵。按天象地气,四时变化,河书洛图,伏羲八卦玄奥而设,变幻莫测,虽陆逊之能亦被困无法得出,今人皆曰谙习八阵,其实仅不过得其皮毛而已!”
邢无弼不禁一怔,暗道:“此人侃侃而言,看来是个胸罗奇学,并非大言不惭之辈!”
遂颔首笑道:“老朽江湖野叟,所知不多,莫非尊驾精擅奇门禁制之学,但老朽委实看不出有何奇妙之处?”
“在下已听出老先生弦外之音,指在下是个言过其实,好高骛远之辈!”
少年冷然一笑道:“但,在下须请问老先生两点不解之处,倘蒙赐教,在下定当藏拙,从此绝意仕途,终老乡间!”
“仕途!”
邢无弼惊道:“尊驾并非武林中人?”
少年正色道:“学成将相艺,献与帝王家,在下无意武林!”
邢无弼似信非信,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这就难怪了,尊驾那两点不解之处?是指何言?”
“当然是八阵图!”
少年面如严霜,目泛威凌,冷冷答道:“孔明八阵,皆聚细石为之,各高五尺,广十围,凡六十四聚,或为人散乱,成为夏水所没,冬时水退,依然如故,其故安在?”
邢无弼不禁瞠目相向。
只听少年又道:“三蜀雪消之际,聚注贯流,水势澎湃,倾涌晃蒙,大木十围,随波而下,水落平川,万物皆失旧态,诸葛小石所堆八阵,依然如是,请问其故?”
邢无弼不由慨叹—声道:“尊驾博学强识,老朽自愧不如,但……”
少年朗笑一声道:“老先生勿以在下凭古人记载问难质疑,须知在下数次旧地重游,仔细观察之下,竟与前人记叙无异,更均有所获!”
言毕身形悠然飘起,掠越城垛,泻落江滨,姿态美妙轻捷之极。
邢无弼呆得一呆,略略忖思之下,竟纵身疾随少年身后而去,只见那少年竟不去鱼腹矶,却沿白帝城一条小溪北行,不禁恍然大悟,知少年是去观陆八阵。
这条小溪又名草堂河,可至唐时杜工部曾隐凌府时的草堂故址,其他山后亦有八阵图,一般人称作陆八阵,以别于鱼腹浦的水八阵,游客所凭吊的都是鱼腹浦的八阵图,陆八阵却清静异常,无人惊扰。
其实诸葛八阵为人知者在西蜀就有多处,弥牟镇及棋盘市各有其一,另外两处一在沔阳的高乎旧垒,另一在广都之八阵乡,八阵为风,雪、天、地,“飞”龙、“翔”鸟、虎“翼”,蛇“盘”等,都玄奥莫测。
却说邢无弼迢迢随在那少年之后,只见那少年纵身一跃,形如飞鸟掠入石阵隐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