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都伯都忍不住侧目好几次,眼里也有一丝敬佩。
这么一个猛士,看来这次回去,得升了。
羡慕么,也不羡慕,有些功劳可以要,有些,没必要,比如这脸跟狗啃的一样,以后怕是讨不了婆娘咯。
魏来裹着染血的麻布,只露出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钉在前方蜀卒的背影上,五指无意识地抠进刀柄,似乎充满仇恨。
同伴见状,很是理解地拍了拍他肩膀:“知道你想杀了那蜀卒,毕竟死了那么多弟兄,你也。。。被害成这样,但只能想不能动,大家的功劳都在他身上,尤其是都伯的,这次要是成了,都伯成都尉那是板上钉钉,你要是动了,这。。。不好收场。”
“再说了,人要向前看,我们这种小卒,指不定那天就死在战场上了,也就比其他弟兄多活几天而已,肯定是能多立点功是多点,以后就是战死了抚恤也高点嘛。”
“想开点,想开点。”
话毕,又拍了拍他肩膀。
魏来闻言,收回目光,又闷头闷脑继续赶路。
“哎,这样就对了嘛。”魏卒很是满意。
魏军领头小队,副手抬手抹去眉间滚落的汗珠,靠近都伯低声道:“都伯,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军已追击半日有余,如果再深入,恐怕有很大概率会跟蜀军斥候狭路相逢,属下以为。。。当以谨慎为上。”
“说来那什长不过一人,身上还带着伤,从昨日到现在跑了快一天一夜,体力早就耗尽,怎么可能一直不见人影?”
说到这,副手脸色一急指着前头带路的蜀卒:“倘若真按那小子说的那样,那捞什长身上携有重宝,蜀军怎么会没有派出精锐接应,任凭我们截杀?”
“都伯,要三思啊。”
听到这话,都伯眉头一抬,看了看四周,脸色忽然有些阴沉。
确实,他们一路紧追那蜀卒翻山越岭,起初还能零星遇上几支魏军小队,可自打上次碰见友军后,已经快一个时辰没见到其他魏军的踪影。
而且,这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陡峭,别说那什长,就是自己这些人也有些顶不住。
或许,有诈。
想到这,都伯一把扯住前面带路的狗子,阴沉着脸道:“你在做什么?!”
狗子身子一抖,颤声道:“我在给诸位大爷带路啊。”
都伯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冷声道:“此处这般偏僻又陡峭,他一个精疲力尽还受了伤的人怎么能撇开我们这么远,还钻这种地方。”
“莫不是想把我们带进你蜀军的伏击圈?”
话音未落,“锵”声,雪亮的刀锋已抵在狗子喉头。
刀刃压进皮肉刹那,一滴血珠顺着颈线滚落,在粗布衣领上洇开暗红。
狗子腿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将军我不敢骗你啊。”
“他就是往这个方向跑的,
一路过来各处要道都被将军的人给包围了,他要逃出去,也只能走这种山路。”
“而且这个什长是南中蛮兵出身,是丞相征讨孟获时收服的,他们赤脚走这山路,比我们穿鞋还稳当。”
“小人不敢欺瞒将军啊,求将军饶命!饶命!”
言毕,又砰砰磕起头来。
半晌,看着这蜀卒哭得鼻涕四流,脸色阴晴不定的都伯收回了刀。
“带路。”
“是是是!”蜀卒连滚带爬转身带路。
副手见状瞳孔一凝:“都伯。。。”
“都已经跟到这,不差这半个时辰,若还是找不到,就杀了他返回大营。”都伯淡声道。
声音不加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