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声哀嚎和绝望,真是让人听了害怕。
许靖央淡淡道:“我没折磨她,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
“几句话就让她痛苦成这样?”
“一个人如果受尽伤害,忽然想起来最爱自己的人,早已被自己害死了,她会崩溃的,就如赵曦这样。”许靖央说。
寒露啧啧:“也是她活该,咎由自取。”
马车碾过青石板,压过水洼,将月亮的影子撞的细碎。
许靖央想起了赵晏。
一个该死之人,即便出身悲惨,却也不值得怜悯。
许靖央只是想起,那年刚认识赵晏的时候,他望着她笑盈盈的。
他说:“看见你,就像是看见了我自己的妹妹,她跟你一样可爱,对家很是依恋。”
许靖央闭上眼,心中冷笑。
她要是像赵曦,那才是完了。
赵曦被千刀万剐的这一日,百姓们都去围街观看,骂着这个臭名昭着的叛国女。
而被架在囚车里的赵曦,眼神痴傻,手里把玩着棕黄色的粪便,不断往脸上抹。
她嘻嘻笑着,一会看看众人,一会看看自己手上的脏污。
“好多首饰,好多……”赵曦喃喃,“我是将军,你们都得将好东西给我,给我!”
她时哭时笑,在众人眼里出糗到极致,百姓们纷纷掩鼻唾弃。
赵曦被行刑时,萧贺夜就在不远处的茶楼内。
崔国舅站在他身后,看着萧贺夜沉闷不语,不由得道:“王爷这幅神情,不像是在怜悯赵曦。”
萧贺夜抬起薄眸,语调低沉温淡:“本王想起了恩师。”
周老太傅,也是被活活刮了一千多刀。
皇上惩罚人的手段多么相似,周老太傅死后尸首不全,萧贺夜捡回他的累累白骨,那骨头上都有刀痕。
白鹤大步走来,拱手道:“赵曦咽气了。”
崔国舅讶异:“一百多刀就死了?”
剔骨刀,是很疼的,寻常人受不住也正常。
但周老太傅当年,可是足足挺了七百多刀才倒下。
临死前,他仍不断高呼冤枉,喊着青天可鉴。
萧贺夜脸色更为沉重。
他抬起手,白鹤会意告退,厢房只剩下萧贺夜和崔国舅两人。
“舅舅,听说皇兄最近又频频派人到你府中送东西了。”
太子和萧贺夜都是崔皇后的亲生骨肉,但崔国舅几乎已经断了跟东宫的牵扯。
他只一心辅佐支持萧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