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依微微欠身:
“抱歉让您久等了。”
“我才刚到。”
罗恩走上前:
“准备好了?”
克洛依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
“是的,那位‘王’说,我必须去那里。”
“祂说我看到了太多的‘可能性’,以至于无法构筑‘唯一’的自我。”
“我需要去‘乐园’,那个只剩下‘破碎的唯一性’的地方”
她的声音有些飘渺:
“去捡拾一面属于我的镜子。”
罗恩听到这番话,心中明悟。
虚骸的本质,是“自我认知”的具现化。
它需要足够清晰、足够坚定、足够“唯一”的核心理念作为支撑。
可克洛依作为顶尖的占星者,她的能力恰恰是“观测可能性”。
她能看到无数条命运分支,能预知无数种未来走向。
这种能力让她成为了强大的预言家,可也成为了她构筑虚骸时最大的障碍。
因为当你能够同时看到“一万种可能的自己”时
你还能确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吗?
“‘可能性’的观测者,必须去直面‘可能性’的坟墓。”
罗恩说出自己的判断:
“只有在那个只剩下‘破碎唯一性’的地方,可能才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唯一’之道。”
“‘乐园’里的囚犯,都是被某种偏执的‘唯一性’所吞噬的疯子。”
“他们的‘可能性’全部死去,只剩下最极端、最纯粹、也最扭曲的‘唯一’。”
“而你”
他看向克洛依:
“需要从这些‘破碎的唯一性’中,拼凑出属于自己的那一面‘镜子’。”
“不是模仿他们,某种程度上是‘理解’他们为何会走向这条不归路。”
“然后从中找到,你自己的‘锚点’。”
克洛依的露出苦涩的笑:
“说得轻巧。”
“可那些囚犯的疯狂,据说能够直接撕碎未经保护的精神。”
“在未来的无数分支中,我看到了一千种死法,三百种疯狂,还有七十二种。嗯,难以描述的‘蜕变’。”
“可唯独有一条路,通向的是‘空白’。”
她抬起手,苍白的手指在空中划过,像在拨动看不见的丝线:
“那条路的尽头,命运之线断裂了。
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感知不到任何可能性。”
她的声音变得空灵:
“自己如同站在世界的尽头,前方是纯粹的‘不存在’。”
“可奇怪的是,我的直觉在尖叫着让我选择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