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赵恒意识到到了什么,神情凝重的看向贾邵,暗示的意味非常明显:“贾邵先生,慎言!”
崔岘没有理会赵恒。
他抬头看向那壮硕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后,在一片振奋欢呼声中,说道:“《六韬·奇兵》载:将不仁,则三军不亲。”
“我听闻,萧将军亲为士卒吮疽,今残军仍愿效死。恰证《三略》将能清能静,能平能整之说,岂可以败绩掩良将?”
岂可以败绩掩良将?
岂可以败绩掩良将!!
就这么短短几个字,让谪仙阁内、阁外,无数读书人神情激动,抚掌赞叹!
谁言我辈书生,只懂清谈误国?
我们不瞎不傻!
我们能辨忠奸!
良将,不可杀!
保疆卫国之士兵,不可死矣!
那位黝黑中年人,在听完这番话后,神情一震,眸子中满是动容,与隐隐浮现的泪光。
一句‘良将’,他萧震这两年来受的委屈,值了!
但,中年人仍旧看向贾邵,大声反驳道:“《论语》云:民无信不立。”
“若赦败将,何以立朝廷威仪?《春秋》载:楚杀子玉而晋文公喜,此非明证?”
显然,这才是问题之根源啊!
‘朝廷威仪’四字,重如泰山,压得在场无数才子文人沉默不语。
中年男人见状,眼含绝望。
一片安静中。
就见贾邵看向那中年人,露出一个安抚般的笑容:“《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今诛一将而寒边关将士之心,恰如《老子》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不杀萧震,可效《左转》秦穆公赦孟明,终得封殽尸而还!”
这番话的意思便是:戴罪立功!
中年男人眼睛陡然亮起来,迸生出无限希冀。
他姿态变得异常恭敬,对着贾邵认真拱手:“《大梁律》虽云将功折罪,然萧震残部只余八千,如何平倭?”
此话属实有些为难人。
他们一群年轻少年郎,怎么可能懂平倭战策?
莫说外面成百上千的读书人。
连谪仙阁内,一群少年天才都讷讷失声。
接着。
在周围无数文人惊叹折服的注视下。
便见那一身红衣的贾邵,端坐于曲水流觞宴席之中,温和笑道:“今平倭之策有三。”
“其一,效仿《周礼》荒政十二,首曰散利。引《管子·轻重》开月港济民断倭源。”
“其二,效仿《吴子》励士:赦为义乌矿勇。”
“其三,效仿《孙子》伐交:联琉球锁五岛。”
听完此话,中年男人浑身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