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一年里,他忙着四处斡旋,靠着当初母亲留下的股份,和这些年私下里一点点搜集起来的资料,努力在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网里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荆棘之路。
&esp;&esp;有时候,他疲惫厌倦得随时要放弃。
&esp;&esp;可是点开手机,看到屏幕上那个在雪地里回眸冲他微笑的女人,心里又会出奇地平静下来。
&esp;&esp;他想起了某个冬日的早晨,也是刚刚下完雪,空气里有种凛冽的凉意。
&esp;&esp;他开着车,带着她穿过半个城市,找到她最想吃的那家汤包店,吃上了现蒸出来的
&esp;&esp;郁家老宅中,?老爷子无力地坐在床头,憔悴而苍老,浑浊的双眼望着端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长孙,?目光复杂。
&esp;&esp;他的面前摆着厚厚一沓文件,?等着他签署。
&esp;&esp;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的病情时好时坏,?又陆续进了几次医院,对集团的事越来越力不从心。
&esp;&esp;过去,?他凭借一己之力,尚能压制住这个年轻的长孙,给其他人留那么一线生机。
&esp;&esp;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是自己低估了这孩子不顾一切的决心和能力,也高估了亲儿子的经营管理能力。
&esp;&esp;他曾一遍遍地教导这个孩子,这世上最可靠的,?只有拥有足够多的利益,其他的,什么感情,什么道德,什么是非,?统统都不重要。
&esp;&esp;而这孩子,?也一直在身体力行地向他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变的真理,足够无畏的人,?不会被任何东西击溃。
&esp;&esp;事到如今,如果他再不向这孩子妥协,整个郁家,?整个集团,都会轰然倒塌。
&esp;&esp;他那个儿子啊,终究是庸庸碌碌,没这个本事。
&esp;&esp;“阿越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esp;&esp;老人艰难地握着笔,沉默半晌,吐出这样一句感叹,也不知是满意,还是悔恨。
&esp;&esp;郁驰越依旧面无表情,目光毫不畏惧地与老人对视。
&esp;&esp;“都是您教导出来的。”
&esp;&esp;他说着,示意等在门口的两位律师进来。
&esp;&esp;“您如果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走程序了。您放心,签下了这些文件,您依然是我敬重的长辈,即使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我也一定会让人好好照顾您,让您安享晚年。”
&esp;&esp;老人望着两位西装革履的律师,忍不住苦笑一声。
&esp;&esp;什么“安享晚年”?不过就是架空了他手里的所有权力,再将他当个空壳子一般奉养起来罢了。
&esp;&esp;“好了,咱们爷俩,不必这样客套了。”
&esp;&esp;在律师的见证下,老人签下一份一份协议。
&esp;&esp;在签完最后一个名字,即将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父亲,他……”
&esp;&esp;郁驰越低头整理着手里的文件,闻言淡淡道:“您放心,有两家独立公司都在他的名下,只要经营上不出太大的差错,足够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
&esp;&esp;再加上这些年郁启鸿名下积攒的其他资产,即便没了以前那样高高在上的郁家人的地位,也绝对能过得比普通人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