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亲的早逝,和同龄的孩子比,我不得已多出了一份早熟和世故。但有时候,我清楚的意识到这种早熟和世故也许只是我自以为的,在许多许多人眼里,我还只是个孩子,好比--在某位老师的眼里。
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点生气,恨不得立刻证明点什么出来以表现我的深刻。
&ot;你给我点钱吧。伙食费不够了。&ot;沉默了很久,我发现只有这句话值得对他说。
他用嘴含着烟,手伸到口袋里掏出钱包,半眯着眼睛,从里面掏出一百元递给我。
&ot;不够。&ot;我说,&ot;下周要月考,我可能一个多月都回不了家。&ot;
&ot;先拿着。&ot;他说,&ot;身上没现金了,回头打你卡上。&ot;
&ot;你的钱都被她用光了吧。&ot;我把那可怜的一百块顺势塞到屁股底下。
&ot;你千万别这么想!&ot;他说,&ot;你对她有偏见,她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太会说话,但公平地说,为这个家,她也付出了不少。&ot;
可怜他这么大一把年纪,还在玩着自欺欺人的游戏。我才不信他深更半夜敲开我房间的门,就是为了和我面对面抽一根烟。鬼都看得出他的超级郁闷以及对这份忘年之恋的无限纠结,此时此刻,我觉得我唯有少说两句才算慈悲为怀。
&ot;天中还好吧?&ot;他问我。
&ot;还好。&ot;
&ot;老师怎么样?&ot;
这个问题让我想到她,于是我很乐意地充满感qg地回答道:&ot;非常好。&ot;
&ot;很难听到你表扬老师。&ot;他说,&ot;天中看来果真名不虚传。&ot;
我们正说着呢,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摔门而出了。他犹豫了一下,像是想要站起来,但最终没有,只是眼光抬起来前视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掐熄灭了。
&ot;你们吵架了?&ot;我问。
他不答。
&ot;你不去追?&ot;我再问。
&ot;随她去!&ot;他终于给我面子,撂下一句狠话。
那晚他最终有没有去找她我不知道,但他离开我房间后我很长时间才睡着,脑子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如中邪一样驱之不去。快到凌晨的时候才辗转着睡去,偏偏又梦到她,拿了一根教鞭站在我面前,那是一种现在已经不多见的教鞭,类似马鞭,长长的粗粗的,一端软软的垂在地上,好像某个多年前玩的网游里的驯shou师,&ot;啪&ot;地一声猛抽在地上,很严厉地对我说:&ot;段柏文,这次月考你班上最后一名,天中要把你开除掉!&ot;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的,打电话的人是于池子。虽然它惊醒的是我的一个噩梦,但我还是没好气地冲着她喊道:&ot;爷在睡觉,难道你不晓得么?&ot;
&ot;睡觉你开什么机!&ot;她声音比我还大,&ot;再说都几点了,下午三点前要返校难道你不知道么?&ot;
&ot;几点了?&ot;我一惊。
&ot;十二点半啦。&ot;于池子说,&ot;是这样的哦,我想过了,关于那个秘密的事,我想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ot;
我懒洋洋地说:&ot;憋痛苦了吧,求我我就听一听。&ot;
她把声音放低,很神秘地说:&ot;是关于小耳朵老师的,还需要求你你才肯听么?&ot;
我听到&ot;小耳朵&ot;三个字就一下子清醒了,犹豫了几秒种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就这短短几秒钟被她抓住了把柄,笑声直刺我耳膜:&ot;我就知道你扛不住,现在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ot;
这个无聊的臭八婆,居然耍我!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探询我心里的秘密,我才不会上当,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估计她会在那边气得把电话也给摔掉。
摔坏最好,得我所愿。
不过挂了电话后我下了一个决定,这次月考,无论如何要蹦进前三。
第一次月考我的成绩很差qiáng人意,大约在全班第二十名左右,在全年级就压根排不上趟了。其实学习对我而言一向不是一件难事,只要稍下功夫就有不少提升的空间。主要是我老爹对我的名次一向不是很在乎,不像于池子的妈妈,把名次当个命,相比之下,我对自己的要求也就不算严格。
但为了她,为了不有朝一日被她&ot;开除&ot;,最重要的是为了在她眼里成为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我决定拼死一博。
就在我下了这个伟大的决心之后,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我踢掉被子,从chuáng上爬起来,准备着洗漱一下赶到学校去复习。
扫兴的是她竟然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