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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太白寻道终入道粗鄙之语理不粗(第1页)

王屋山的云雾仿佛还缠绕在李白的紫袍襟袖,阳台宫那幅《坐忘图》中孤峰的寒意,已渗入骨髓。

马蹄踏过齐鲁大地,一路向东,蹄铁叩击官道夯土,发出单调沉闷的声响,如同敲打着一口空棺。

身后,是杜甫忧思深重、欲言又止的目光,是高适勒马驻足的魁梧身影。

行至岔路口,前方官道分作两股,一股向北蜿蜒,一股向东延伸。李白猛地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踏碎一地薄霜。他背对着二人,紫袍在初冬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太白兄!”高适洪亮的声音带着急切,“此去齐州,当真要入那道门?沙场建功,封侯拜相,方显男儿本色!你我三人联手,未必不能……”

“高三十五!”李白打断他,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你的路在朔方,在玉门关外!提三尺剑,立不世功,才是你的道!”他顿了顿,没有回头,“莫再劝我。”

高适浓眉紧锁,虎目灼灼,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沉闷如雷的叹息:“唉!这求道之路,比那突厥铁骑的弯刀阵还让人憋屈!不如沙场痛快!”

他猛地一抱拳,声震四野,“保重!他日边关凯旋,再寻太白兄痛饮!”

说罢,再不多言,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带着一股决绝的边塞豪气,绝尘向北而去,蹄声如鼓点,迅速消失在官道尽头扬起的尘烟里。

岔路口,只剩下李白与杜甫,两骑相对,沉默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两人之间。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杜甫清癯的脸上,忧思浓得化不开。他望着李白那仿佛被无形重担压得微微佝偻的紫袍背影,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太白……那《坐忘图》……那‘道在屎溺’……此去紫极宫受箓,可是真心所求?还是……只为寻一方麻药,暂且麻痹那单父琴台、阳台宫阙都未能抚平的……心中块垒?”

李白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他缓缓转过身,那张曾让无数人倾倒的、飞扬跋扈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被命运反复捶打后的空茫。

他看向杜甫,看向这位唯一能窥见他内心最深处荒芜与挣扎的挚友,布满血丝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近乎哀求的脆弱,旋即又被更深的执拗覆盖。

“子美,”他开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你懂诗,懂史,懂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可你懂不懂……”

他猛地抬手,重重捶在自己心口,发出沉闷的“咚”一声,“懂不懂这里头……日夜不休的擂鼓声?!懂不懂那‘最亮的月光照在坟头上’的寒?!”

他眼中血丝密布,如同蛛网,“道门清静?麻药?我不知!我只知,若再不寻个壳子钻进去,我李白……就要被自己心头的火,烧成灰烬了!”

他猛地一拽缰绳,坐骑不安地踏着碎步:“你的路,在黎民苍生,在史笔如椽!莫学我!”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再看杜甫瞬间苍白的脸和眼中涌起的巨大悲悯,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

“驾!”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如一道紫色的闪电,决绝地奔向东方的官道,将杜甫和他那沉甸甸的忧思与未尽的劝慰,远远地抛在身后冰冷的岔路口。

马蹄踏碎薄霜,也踏碎了三人同游的最后一点暖意。

齐州紫极宫。推开那扇吱呀作响、漆皮剥落的观门,清冷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三清殿前,香火稀薄。李白的目光越过空旷庭院,落在偏殿檐下那个拨弄死灰的灰袍老道身上。

“高天师如贵?”声音嘶哑。

老道抬头,浑浊目光扫过紫袍长剑,最终锁住那双布满血丝、深处藏着疯狂执念的眼眸:“是我。有事?”

李白单膝点地,目光灼灼:“天师,我要受箓!”

“箓?”枯枝在灰里划痕,“规矩压死人,你受得住?”

“受不住也要受!”李白嘶吼,“求个清净!斩断前尘!”

“清净?”高天师嗤笑,枯槁手指指向角落无声扫地的聋哑老道,“他比谁都清净。聋了,哑了,道在何处?”

李白如遭雷击,寒意与荒谬感攫住心肺。高天师丢下枯枝:“受箓?呵…明日卯时初刻,箓坛。”

次日清晨,三清殿后箓坛肃杀。褪色黄布法台,黯淡法器,青铜法剑高悬,符文古拙。高天师如贵着半旧青法衣,如泥塑神像。两木然道官分立左右。

李白换上粗糙青布道袍,赤脚踏上冰冷青砖,跪于坛心。寒气刺骨。

“稽首皈依道……”持经道官平板唱诵,冗长经文如冰冷锁链缠身。

唱名声起:“俗名李白,字太白……法号……”

陌生法号如冰冷烙印覆盖“谪仙”之名。李白身躯微颤。

高天师如贵走下法坛,拿起青铜法剑。冰凉的剑尖,带着死亡气息,轻轻抵在李白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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