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身姿卓越,眉目俊朗,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多年当权者的从容沉稳,早就看不出幼时称得上唯唯诺诺的样子。
也是他先打破了沉默:“晚晚姐。”
却是幼时的称呼。
于是岁晚也笑:“好久不见啊,逸然。”
她含笑注视着他,似乎看到了时决明长大后的样子。
他们进行着不远不近的礼貌交谈,在最后,又是时逸然先打破了礼貌的界限。
“哥快要回国了……他应该有和你们说吧。”
岁晚怔愣一瞬。
时逸然没发觉,自顾自道:“说起来,我能坐稳这个位子,都是哥当初一个个跨洋电话教出来的。”
“他回来办婚礼,顺便在国内公布一下海外的业务……真是,怎么能有人把婚礼都当作生意的。”
话到了这儿,他才发觉岁晚不算太好的脸色,后知后觉想起岁晚与时决明当初轰轰烈烈、明眼人都能看出只差一层窗纱的旧事,瞬间小心翼翼闭了嘴。
这副模样,倒有了点岁晚记忆中的样子。
岁晚压下心里的酸楚,很轻松地笑了下:“这副表情做什么?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叱咤风云的岁总当然能轻易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时逸然没有再在她的神情中发现半分勉强,于是也用忆往昔的语气感叹:“没想到你们没走到最后。”
*
‘真的很可惜啊,我当年还偷偷磕过你们呢。’
‘其实我都准备好了你们的新婚礼物,谁想到他出国了呢。’
‘虽然有点冒犯吧,不过我们当初私下里其实开过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赌局,我押得高考完……结果一败涂地。’
‘我和成潜结婚的可能,都没你和时决明分开的可能大。’
‘没想到你们没走到最后。’
……
岁晚推开不是很紧急的文件,疲惫地瘫在从谢玉遥那儿嫖来的真皮老板椅。
无人的时候,她才恍恍惚惚惊觉,那些明明只占据她生活非常非常小的部分的、她也听腻烦了叹息,她竟然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活像她最唾弃的恋爱脑。
她揉了揉眉心,按了秘书办呼叫键:“让孙启进来。”
长得还不错,但发际线堪忧的男人走了进来:“岁总。”
当初她最后一次大闹特闹后,放水拦她的保镖队不出意外被迁怒了。
岁晚后来一一给他们介绍了新的工作。
孙启是自己找上门的。
因为被她顺手牵羊的墨镜,因为他有一个要读书的妹妹。
岁晚老老实实和岁屏粤讲了之后,岁屏粤出面资助孙启和他妹妹继续完成学业,孙启毕业后为了回报岁家的恩情,来岁氏打工,一路升迁到总裁秘书办。
岁晚一脸严肃地问他:“新婚贺礼一般都要准备什么?”
孙启只当是一般的商业伙伴的新婚:“我去准备就好,是哪位的婚礼?”
“时决明。”
哦,老板初恋啊,
……老板初恋?!
孙启猛地惶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