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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皮鞋声错落有致。
傅老爷子和顾父拄着拐杖走在最前端,拐杖每敲击地面都像奏响欢快的鼓点,
走廊里光影交错,顾琛刻意放慢脚步,与傅景深并肩落在队伍尾端。
傅景深垂眸盯着地面瓷砖的纹路,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腕表表盘,金属表带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顾琛则望着前方家人簇拥的背影,喉结几次滚动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脚步声在空旷长廊里回响,他们像是两个被困在时光褶皱里的沉默者,两人之间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要沉重,仿佛各自背负着整个世界的秘密。
消毒水混着淡淡奶香的病房里,金属轮轴的滚动声由远及近。
当顾夭躺在推车上面色苍白却挂着笑意出现时,众人像被磁石吸引般围拢过去。
婴儿床里裹着浅蓝襁褓的小生命安静蜷着,粉嘟嘟的脸颊还带着初生的红晕,乌青的眼皮轻轻颤动,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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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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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爷子伸手轻轻抚过婴儿被包角,声音里浸着蜜糖般的欢喜,"
这眉眼弯弯的,倒是更像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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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傅老爷子拄着拐杖颤巍巍走近,檀木杖头叩击地面的声响都透着郑重。
他枯瘦的手指在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一方裹得严实的白布,展开时银镯相撞发出清越的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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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这是傅家传了四代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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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浑浊的眼睛泛起水光,布满老年斑的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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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母亲嫁进来时也得了一对,如今你为傅家添了金孙。。。"
话音未落,顾夭的指尖已经攥紧被角,目光不受控地飘向人群后方。
傅景深倚着门框,黑色西装与病房的暖色调格格不入,却在对上她慌乱的眼神时,极轻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