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到阴山,对秦国的内部情况不甚了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
但他深知言多必失,便不再多问,转而与舒律乌瑾寒暄起来:“原来是萧王妃,贫道失礼了。”
舒律乌瑾笑着摆手:“丘道长不必多礼,大王正在狩猎,我已派人去禀告了,想来很快就会回来。”
“道长先请坐,喝杯热茶歇歇脚吧。”
说着,她将丘处机一行引到树荫下的座位上,亲手为他们倒上热茶。
随后便闲聊着草原的风光,偶尔询问几句北疆的民生,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李骁带着狩猎的勇士们返回了。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身上还带着狩猎后的热气与野性,看到丘处机,当即朗声大笑:“哈哈哈,来的可是丘老神仙?一路辛苦。”
萧玄策则从马背上直接跳下来,一溜烟跑到舒律乌瑾怀中,大声喊着:“母亲,母亲,我刚才射中了一头鹿,姑父还夸我厉害呢。”
舒律乌瑾笑着端起水杯,递到他手中,看着他咕咚咕咚喝水的模样,眼中满是宠溺。
丘处机连忙起身,躬身行礼:“山野之人丘处机,拜见大王。”
他暗暗打量着李骁,只见李骁身形高大,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严,竟隐隐有帝王之像。
“果然是天命所归之人。”丘处机心中暗道。
李骁上前一步,虚扶他起身:“邱道长不必多礼,快请坐。”
不远处,几名武卫军将领正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一个络腮胡将领撇了撇嘴,说道:“这牛鼻子老道,派头倒是不小,还让大王亲自等他。”
旁边一个年轻将领笑道:“你懂什么?听说这老道在中原名声大得很,不少百姓都信他。”
“不过说真的,这老道看着年纪不小了,身体倒是硬朗,我要是能活他这么大岁数,身体还这么好,就知足了。”
“为什么啊?”另一个将领好奇地问。
年轻将领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至少能像王二牛那样,讨上三十个老婆啊!”
这话一出,几名将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李骁听到远处的笑声,也不恼,只是笑着对丘处机说道:“让道长见笑了,我的这些将领,都是粗人,说话没什么顾忌。”
丘处机连忙摆手:“大王说笑了,将士们性情爽朗,正是大秦的兴盛的表现啊。”
两人相视一笑,围坐在煮着奶茶的铜炉旁交谈起来。
远处武卫军将士收拾着狩猎的猎物,萧玄策在舒律乌瑾身边摆弄着刚缴获的鹿骨,一派鲜活景象。
“道长自中原远道而来,见多识广。”李骁呵呵笑道,平静的目光看向丘处机。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金狗占着中原沃土,却苛待百姓;南边的宋人偏安一隅,只知苟且;西域诸国相互攻伐,民不聊生。”
“本王起兵北疆,只为扫平这些混乱,让天下人有饭吃、有衣穿。”
“只是打天下容易,治理天下却麻烦。”
“在这乱世之中,到底该用何法,才能尽快安定四方?让天下大治。”
“道长可有教本王?”
这话问得直接,没有丝毫虚礼,恰如草原雄鹰扑食,直奔要害。
丘处机放下茶碗,捋了捋垂到胸前的白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位秦王虽以武力崛起,却不沉迷杀伐,反而心系“安定”二字,已是难得。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王雄才伟略,扫北疆、定西域,已有一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