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铠甲都没来得及卸,刚进门就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颤抖:“太后,大事不好了,苏丹率领的五万大军……战败了。”
“你说什么?”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秃儿罕太后猛地坐直身子,怀中的斡思剌黑被她的动作惊得瑟缩了一下。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亚力瑟,语气尖锐:“五万大军,就算喀喇汗国联手辽国人,也不可能打赢,是不是你谎报军情?”
一旁的海尔汗也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呵斥:“亚力瑟,你疯了?苏丹带着五万精锐,还有那么多钦察勇士,怎么会败?你是不是被敌人吓破胆了?”
亚力瑟连忙摇头,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不是喀喇汗国,也不是辽国人。”
“是北疆人,是从辽国北部来的北疆人。”
“他们南下攻破了虎思斡耳朵,又破了拔汗那的辽国王廷,连撒马尔罕都被他们占了,苏丹的大军在北疆人面前更是……”
“北疆人?”
秃儿罕太后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
“不就是曾经辽国六院司大王萧思摩的封地那些人吗?一群契丹人的奴仆,也配打赢我花剌子模的大军?”
在她的认知里,北疆人不过是边陲的小势力,连契丹人都不如,根本不值一提。
“是真的。”
亚力瑟急得满脸通红:“北疆人的骑兵比咱们钦察的战马还快,还有能炸碎人的铁炮,苏丹的大军根本挡不住,好多钦察出身的将领都战死了……”
听到“钦察将领战死”,秃儿罕太后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她最在意的就是同族的力量,此刻心头的轻视渐渐被恐慌取代。
她连忙追问:“那摩诃末呢?我的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虽然母子间有权力之争,但摩诃末终究是她的亲儿子,是花剌子模名义上的苏丹。
亚力瑟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艰涩:“目前还不清楚……逃回来的士兵说,有人看到苏丹和扎兰丁王子一起冲阵,之后就没了踪影。”
“有的说他们战死了,有的说被北疆人俘虏了,还有的说他们趁乱逃出去了,还没找到确切消息。”
“扎兰丁。”
秃儿罕太后猛地拍向软榻扶手,眼中瞬间燃起怒火:“是那个突厥女人生的孽种?”
“他就是和谗言一起降生、跟搬弄是非做双胞胎的灾星。”
“一定是他给大军带来了厄运,才让咱们战败。”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她完全不愿相信是北疆人战力太强,反而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扎兰丁身上。
亚力瑟不敢接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双手奉上:“太后,这是北疆人的首领写给您的信。”
“是逃回来的士兵冒着性命危险带回来的,说是必须交给您。”
秃儿罕太后示意侍女接过羊皮纸展开。
纸上用波斯文写着,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狂傲,内容更是字字诛心。
“本王乃秦国之王,众汗之汗,天命之主,世间唯一的真神李骁。”
“生于冰寒荒野,成长在草原牛马之间。”
“西征以来,攻破虎思斡耳朵、拿下撒马尔罕,覆灭你花剌子模五万大军,如今已陈兵边境,对你国的土地与女人,本王十分渴望拥有。
“弱肉强食,强者本就该占有世间最肥沃的土地、最广阔的疆域、最美丽的女人,这是你们的真主亲口告诉本王的道理。”
“他已将花剌子模的土地与女人,尽数赠予本王,此次前来,不过是取回本就属于大秦的东西。”
“听说前些年你丈夫亡故,巧了,我大秦也有众多年长勇士失了妻子,独自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