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残阳如血。
阿瑟抽出佩剑,寒芒映着天边的血色晚霞,他神色冷峻,目光如刀:
"你本就该是个死人,本君再杀你一次又何妨!"
我慌忙伸手按住他握剑的手,指尖还沾着药棉上的止血草汁。
墨绿色的汁液蹭在他蓝色锦袍的袖口,洇开一片深浅不一的痕迹:
"别动,伤口还没上完药。"我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
燕喻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国君要是真想杀我,就算有千羽统领在,当年我也根本走不出狼窟。"
阿瑟闻言,不屑地嗤笑一声,眼尾微挑:"呵~本君现在后悔了,就不该动恻隐之心。"
我心中一震,忍不住抬头看向他:"那你当时为何骗我?"
阿瑟轻叹一声,眉间染上几分疲惫:"为了让母后放松警惕。"
"所以…当年真的是姑姑。"
尽管早已有所猜测,可当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猛地抽痛了一下。
"阿姐…对不起,"阿瑟别过脸去,喉间溢出的歉意混着晚风,散在逐渐深沉的暮色里:
"我知道你心中的苦闷不甘,可她是我的亲生母亲,除了禁足软禁,夺了她的权,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默默收拾着药匣子,院中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自古忠孝两难全,我心中是有不甘,但那不是你的错。
你一直在尽可能的维护我,已经做得很好了。
现在见也见过了,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在他国久呆,赶紧带着昭儿回去吧。"
阿瑟突然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力道既像索取又似哀求。
暮色中,他泛红的眼眶映着天上残月,恍惚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这小镇初遇时的少年。
"难道你不要昭儿了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受伤的幼兽。
我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阿瑟,昭儿有你,我很放心。
我自由惯了,不想再回到那深宫之中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一阵寒鸦。
乌鸦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平添几分萧瑟。
"阿姐,那你也不要我了吗?"阿瑟呆立良久,终于苦笑着开口,目光中满是失落:
"还是说你心里…已经有别人了……?"说着,他的余光瞥向了一旁的燕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