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亭折扇上瞬间立出锋利的刀尖刺向千羽:“老东西也是你叫的,给本公子说话放尊重点。”
“行了行了,各位小祖宗喝喝茶降降火,能不能看在云栖的面子上止戈?”
我给这几位活祖宗斟了杯茶递了上去。
敬亭瞥了一眼摇篮中熟睡的云栖这才收回兵器:“行吧!”
竹帘外忽有穿堂风掠过,檐角的铜铃突然急响,我这才发现廊下不知何时立着道黑影,斗笠边缘垂下的乌纱,将那人的面容笼在一团阴影里。
"千羽姐姐,那个人…是你带来的?"
我的话音未落,那道身影已踏着满地碎金般的阳光走近。
当斗笠掀开的刹那,鎏金螭纹簪在日光下折射出熟悉的光晕,我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
瓷片飞溅间,泪水模糊了眼前那张清瘦的面容:"喻之?真的是你?"
他的指尖抬起,在要抚我鬓边散落的碎发时又瑟瑟的收回,指腹的薄茧擦过肌肤:"阿黛,好久不见。"
滚烫的泪滴落在交叠的手背上,我望着他脖颈蔓延至衣襟里斑驳的伤痕:
“这是在狼窟留下的吧…我没想到阿瑟真的对你动了杀心,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燕喻之:“多亏了千羽统领,是千羽统领冒险,将我从狼窟中换了出来。”
老涂突然调侃一声打破凝滞的空气:
"哟,没看出来呀,咱们一向忠心耿耿的千羽统领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做出违背主子的事!
那我老涂可要收回刚才对你一根筋的评价,还是开窍的嘛!"
千羽横了他一眼,没对燕喻之的事多做解释,转头对我说:
“公主,如今国君已经废了太后手中的权柄,全权掌握了夜郎的实权,完全有能力护住你们母女,还是跟我回去吧!”
我敛了神色道:“千羽姐姐你先回去,容我些时日想一想。”
红绡扭着身子略有微词:“姐姐,咱们真的要回去吗?不是说好了不回去了嘛…”
我暗暗的给她使了个眼色,红绡这才收声。
千羽拱手辑礼:“千羽还有公事在身,不能久留。”
又对燕喻之道:“燕将军如今心愿已了,还是尽早离开夜狼吧。”
我将千羽送到门口,在她转身之际道了句:
“千羽姐姐,你的恩情楚黛铭记。”
千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公主客气,过几日芊羽亲自来接您回宫。”
我勾唇浅笑,并未作答。
望着千羽踏马疾驰的背影心里默叹:这个地方终究是不能待了…
"喻之,今后有什么打算?"送走了老涂、敬亭和千羽后,我和红绡着手收拾行李。
他目光扫过摇篮里的云栖,又落在我忙碌的身影:"你真打算回夜狼王宫…?"
我顿了顿轻叹一声:“搬家,既然千羽已经找到我了,那离阿瑟知道我在这儿也不远了”
燕喻之面带笑意:“反正我在世人眼中也不过是个死人了,也正想过一过那无拘无束的闲散日子,不如我陪你?”
"不行!"我猛地后退半步"你活着是我这一年之中听到最好的消息,但也只是减轻了我心中对你的愧疚,别无其他。"
窗外的红柳扑簌簌落进茶盏,漾起细小的涟漪。
燕喻之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既然阿黛对我有愧,那是不是也该赎个罪?"
我诧异的看着他,觉着自已是不是听岔了,探究着他的弦外之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