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孤舟,千里飞雪,他说鱼会冬眠。
闵河岸边,梅花林里,他们相约一生的白头。
原来,真的是你啊——
“钟渡远。”津离月定定道。
钟渡远看着她逐渐清明的眼神,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那笑饱含苦涩的意味。
然后他在不知何时开始燃烧的幻境里轻轻拥住了她。
“原来你许的是这个愿望。”他说。
她忍住心脏的疼痛,忍住血肉骨骼重塑的闷哼,但最终仍由那两滴热泪从脸庞滑落,浸在他的肩头。
她近乎控诉地哭喊,“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因为谎言而忘却的记忆最后又在一个谎言中死灰复燃?
为什么钟渡远,你总是这么欺负我?!
她只想简简单单地喜欢一个人,而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让她伤心啊?
情真意切,两心相许。
不是为了锦小姐与游少爷,是为了津离月与钟渡远。
可惜直到最后,她都不敢将任何一个词语附着在他们之间的感情中。
何其可悲。
最后,她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终于将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问了出来:
“钟少主,你每次听我叫你钟少主的时候,是不是都是以一种胥引之境钟家的立场来与我们交流的呢?”
这是她浴火后,在赋芸境前问过的问题。
只是那时的钟渡远昏迷着,没有人告诉她答案。
那今天呢?
钟渡远看着她,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下来,“若我说我面对你们的时候,只是钟渡远,不是胥引之境的钟少主,你信吗?”
津离月说,“反问是一种回答吗?”
钟渡远:“。。。你不信。”
津离月轻声道,“不,我信。”
她看着他,语气决绝,“但是,我好像不再需要了。”
钟渡远心中一痛,险些就要撑不下去。
津离月用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神色缱绻,但语言冷漠。
“我永远无法像面对蔡云归与李不言那样面对你。”
“亦无法像幻境之中的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你。”
。。。
“那你就将我当众生吧。”钟渡远看着她道。
“什么?”火势愈大,津离月险些没有听清。
钟渡远抬起头,不知何时病容爬上他的眼角眉梢,毫无血色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