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受了极大的惊吓,需要好好休养,你暂时最好不要见她。”
“这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小方又开始激动。
“不管是谁的意思都一样,大家都是为了她好。”
班察巴那道:“她若见到你,难免会引起一些悲痛的回忆,情绪就很不容易恢复平静了。”
——吕三是用什么法子折磨她的?竟让她受到这么大的创伤?
小方的心在刺痛。
“我明白。”
他说,“是我害了她,如果她永不再见到我,对她只有好处。”
班察巴那居然同意他的话。
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比针尖箭链刀锋更伤人的事实。
小方握紧双手,过了很久才问:“可是我母亲呢?难道我也不该去见她?”
他嘶声问:“难道你也怕我伤害到她?”
“你应该去见你的母亲,只不过……”
班察巴那站起来,面对风沙吹打的窗户,“只不过你永远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方仿佛又想跳起来,可是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骨节都已在这一刹那间冰冷僵硬:
“是吕三杀了她?”
他的声音听来如布帛被撕裂:“是不是吕三?”
“是不是吕三都一样。”
班察巴那道,“每个人都难免会一死,对一个受尽折磨的人来说,只有死才是真正的安息。”
他说的也是事实,可是他说得实在太残酷。
小方忍不住要扑过去,挥拳痛击他那张从无表情的脸。
但是他实在没有锗,小方也知道他没有错。
班察巴那又接着说:“我知道你还想见一个人,但是你也不能再见到她了。”
他说的当然是苏苏。
“我为什么不能再见她?”
小方又问:“难道她也死了?”
“她没有死。”
班察巴那道,“如果她死了,对你反而好些。”
“为什么?”
“因为她是吕三的女人,她那样对你,只不过要替吕三讨回一个儿子。”
酒在樽中,泪呢?
没有泪。
连血都已冷透干透,哪里还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