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为他的女人骄傲,她也的确是个值得别人为她骄傲的女人。
可是一个男人有了这么样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幸福?
小方希望他们能得到幸福。
这世界上悲惨的事已够多,何况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仍不愿别人受到伤害。
小方很想问他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没有间。
他的“魔眼”就悬挂在赵群腰畔,他也没有问赵群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多年前他得到这柄剑时,他也像其他学剑的少年一样,将这柄剑看得比初恋的情人更珍贵,甚至还想在剑柄上刻字为铭: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已变了,已渐渐发现,生命中还有许许多多更重要的事,远比一柄剑更值得珍惜。
他已不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也已不再有“相逢先问有仇无”的豪情。
他只希望能找到卜鹰,只希望能做一个恩仇了了,问心无愧的平凡人。
他的鬓边虽然还没有白发,可是心境已微迫中年了。
赵群的眼中已有酒意,却还是一直都在眼光的的地盯着小方:“我知道你本来的名字一定不是苗昌,就好像你一定也知道我本来绝不叫赵群。”
他说:“可是我一直没有问你是谁。”
“我也没有问。”
小方淡淡他说:“我们天涯沦落,萍水相逢,到明日就要各分东西,彼此又何必知道得大多。”
“这是不是因为你心里也有很多不愿别人知道的隐痛和秘密?”
小方拒绝回答这问题。
赵群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你说的不错,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叹息着道:“只可惜我已隐约有一点知道了。”
“哦?”
“他们在那山道上对你突袭、逼着要你回家去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想到他们是找错人了。”
赵群问:“你为什么不对他们说?”
他替小方回答了这问题:“你不说,只因为你也是他们要找的人。”
小方沉默。
杯中仍有酒,赵群喝干了杯中酒,慢慢地放下酒杯,忽然拔剑。
剑光森寒,那一只“魔眼”仿佛不停地在眨动,仿佛已认出了它的旧主人。
赵群轻抚剑锋。
“你也练剑。”
他凝视着掌中剑,“你应该看得出这是柄好剑。”
“是好剑。”
“不但是好剑,而且是名剑。”
赵群道,“它的名字叫‘魔眼’。”
“哦?”
“这柄剑本来不是我的,五天前还不是。”
赵群忽又抬头,盯着小方:“你为什么不问我,这柄剑是怎么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