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窈埋头苦算,对?面的男人忽然发出?长长的一声喟叹,然后说:“许青窈,我真有点佩服你了。”
因为空旷,四壁隐隐有回?音流荡。
“很意外?”许青窈头也不抬,手下笔走龙蛇。
“我没?想?到,原来你要?走的是这条路。”
听见这话,许青窈抬起头,铅华褪尽,露出?的是一张素面朝天的脸。
她搁下笔,靠在椅子上斜斜伸了个懒腰,“毕竟床榻方寸之?间,不便我施展手段。”
话说得很是暧昧,可?是看她表情,分明?坦坦荡荡,只有眼尾睨着他,泻出?毫不掩饰的哂意。
那意思像是在说,“看吧,我又赢了。”
薄青城看了她良久,仰倒在椅子上,流露出?自弃似的萎靡,交领中间敞开修长的颈,喉结分明?。过了会儿,他幽幽笑道:“你永远知道怎么惹我生气。”
廊上传来脚步匆匆,隔着窗牖,有那种尖细的声音响起,许青窈听出?这是大太监手下伺候的干儿子。
他近身伺候的干儿子有四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这是那个胖的。
“夫人,主父请您去前?厅议事。”
不知道为什?么,许青窈这时忽然就想?看看薄青城的表情。
她也真的那么做了——
薄青城却没?叫她如意,长睫低垂,眼底的情绪收得很好,一点也不肯外泄,只是那张削薄的唇,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她站起身,笑着说:“好。”
身后,男人一向翘起的嘴角忽然抿成平直,像是一把雪藏多年的匕首终于开鞘。
许青窈并未察觉,朝门口?走去。
胖太监忽然朝她身后的男人开口?:“薄大人,主父邀您也一同前?去。”
这回?别说许青窈,连薄青城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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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雨幕,两人被延入花厅,小侍宦掀起珠帘,一股浓重的药气扑面而来。
隔着一扇描金缂丝屏风,男人倚在罗汉床上,鼻音浓重,听着像是感?染了风寒。
“眼看发船在即,崔某身体染恙,只能仰仗薄大人,在接下来的漕务中多出?些力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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