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家家主?却替薄青城说话:“哎,此言差矣,薄公子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眼?光挑剔些也是应该,若非如此,恐怕早已坐拥娇妻美妾,膝下儿女成行了。”
对面的人早看?出眉高眼?低,笑:“老?爷这是要招揽东床了。”
“薄公子,不瞒你说,我家中有一位远房的外甥女,生得如花似玉,知书达礼,只是心气太高,一般人入不得她的眼?,如今与薄公子瞧着,倒是一对璧人,我有心作冰人(媒人),不知薄公子意?下如何?”
薄青城垂着眼?,歪靠在椅子上,像是醉得不省人事,一面却在袖中暗暗摩挲手?上的玉扳指。
一个同席的徽州商人见状,起身为薄青城开释,“各位老?爷恐怕还不知道,我这兄弟乃是一个多情种,幼年患难时期曾有一青梅竹马,后来那女子父亲下狱,遭了牵连,我这兄弟便多年未娶,竟是连女色也不近的,只要共过事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男人低头讪讪笑道:“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在这位兄弟面前?,我也曾为我嫡亲的妹子提过亲,现在我都当舅舅了,薄公子还孑然一身呢。”
孙家主?的脸色好看?了些,唤身后家仆,“上醒酒茶,薄公子醉得厉害。”
很快就有两名婢子上来,薄青城眉眼?微抬,却还是八风不动,只听见男人说:“你二人今日不将这汤好生喂给薄公子,席散后便自下去领罚吧。”
不知是什么罚,大约十分残酷,两婢战战兢兢,手?中茶汤几欲倾洒,薄青城知道,今日这局是逃不了了,遂爬起身来,重重揉了几下太阳穴,“长途奔波乏得很了,席间失礼,还望各位大人海涵。”
说完便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孙老?爷满意?笑道:“方才关于薄公子的事,说实话,我还真?是有所耳闻,那青梅竹马的女子叫‘玉娘’是吧。”
“玉娘?”
薄青城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有备而?来,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的事,他们却查得一清二楚,白日里明明已经决定好的合作,怎么到了晚上忽然又生出变故来?他的钱白花了?
孙老?爷朝屏风后拍了拍掌,摇摇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
发髻低垂,眉眼?修长,唇小而?满,涂得鲜红,为一张清丽的面庞添几分媚色。
薄青城当即惊了一惊。
女子朝他望来,眼?波欲说还休,仿佛有经年委屈夺眶而?出。
薄青城不动声色回望过去,上翘的唇角让旁人以为他见了旧相识欣喜若狂,熟悉的人才知道,此时这微笑的男子心里已经冷极。
这些人倒是用心,估计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
不过这也说明,司礼监的人确实有跟他合作的意?图,而?且还不惜派专人来监视他——对方肯投入成本,这是好事,往往随着成本的不断沉没,双方更深层次的纠葛就展开了,对他这种人来说,不怕算计,只怕没有机会算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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