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终于能昏睡过去了。他缓慢的抹去她额上的汗,抚着她湿冷的脸,收拾好伤口的船医看着眼前的画面,欢脱的决定:“洛尔曼不能被随意搬动,就劳烦船长照顾她了。我会定时过来的!”
对于海盗而言,挨了一枪真不算什么大事。生命旺盛的女海盗洛尔曼没过多久就……开始发烧了=。=
受伤过后的高烧,几乎是无法避免的。船医给开了药,可洛尔曼仍旧觉得热。
好热。
“船长,我们是去沙漠打劫了吗?”灼人的高热,没有因为她的醒来消散,反倒依旧在折磨着她。
她试图坐起身来,但肩头的痛楚,却让她倒抽了口气,又倒回床上。
该死,好痛。伤口引起高热,让她口干舌燥,一阵阵的冷汗,浸湿了她的睡衣。等到!睡衣?!洛尔曼看着身上没有血迹的睡衣……船上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来着啊!应该是船医吧……
“我的小洛尔曼,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像未成年。”
看着金发绿眸的船长拿着壶水进来讽刺自己的身材,我们的小狙击手恶狠狠的瞪着他,要不是看在他手里的水的份上,哼哼!老娘一定一枪爆了他!等等!枪呢?!她伸手到枕头底下,却发现不是自己常用的那把,哦!是船长的配枪,这是船长的房间!
船长倒了一杯水,就坐在床边,让她靠在他怀里,将水杯凑到她嘴边,耐着性子,慢慢的喂她喝。
清水缓缓人喉,舒缓了干渴。嗯嗯!原谅他一下吧!她想着。一缕熟悉的烟味,飘进鼻端,那是菲斯特最常抽的雪茄。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洛尔曼只觉得脑子更加昏昏沉沉,就这样睡着了。菲斯特看着怀里居然喝着水都能睡着的洛尔曼颇为无奈,他放下水杯,拿了条毛巾,替她擦去身上的汗水,湿冷的毛巾,滑过她的肌肤,让她不自觉梦呓。
“我这是养了个女儿吗?”菲斯特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温柔的抚过了她的脸,他的手指,来回的轻抚着她脸侧的线条,像是在爱抚珍奇的宝物。
这种日夜晨昏,高烧不断的日子连着几日,她的身体,忽冷忽热。她分不太清楚,究竟过了多久,只知道,时间不断在流逝。
有时候她醒来,会看见菲斯特坐在床畔的大椅上,照料着她,发丝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散发高贵的光泽,笑得诡异的船医常常会来替她换药,也做着简单的检查。洛尔曼淡笑的看着房间,忽然想着就这样病着也没什么不好!她看着船长,心里莫名的闪过微微的抽紧。
但毕竟是条比小强还旺盛的生命,一个星期之后,萨奥托再次提着诊疗箱上门。
他透过金边眼镜,看着手中的温度计,然后抬起头来,开口宣布。“你的烧已经退了。伤口愈合得算不错,你可以开始活动活动,偶尔走动一下。尽量不要拉扯到伤口。当然,在室内就好,别跑到外面,若是着了凉,那可就不太好了。”
那么,她的第一个室内活动就是从船长的卧室走回自己的卧室吗?她有点儿不情愿,留恋的看着船长的卧室——和她的被船长打扮得粉嫩的卧室不同,船长的卧室很简单,除了这张大床只有大大的桌子上铺满了航海图和书籍。
船医看着洛尔曼的神情,慢吞吞的又加了一句:“我最近正在研究见效更快、更安全的麻醉剂,恐怕没时间照顾我们的小洛尔曼,就得继续麻烦船长了。”
这个麻烦,让屋子里的船长和洛尔曼都舒了一口气。
女儿,还是放在身边照顾更踏实些!
船长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船长,咱能忘了女儿这事儿吗?!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之后,耐不住寂寞的狙击手眼巴巴的看着船长问:“船长,我能上船了吗?”
正在看书的船长,看着自己眼睛冒绿光的狙击手,无奈的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发,“好!我们明天就去转一圈,不过你还不能用狙击枪,得等伤口完全愈合了!”
“没关系!我还有其他存货!”狙击手高兴的笑了,她什么枪都玩得很好呢!
于是,菲斯特的战斗船队又浩浩荡荡的出门打劫了。但上了船,洛尔曼也没遇到什么真正的敌人好让痛痛快快的开一次枪。毕竟,冬天的商船真的很少。
洛尔曼只能无聊的时候,开枪打死了几只海鸥。夜里,更加无聊。她睡不着,站在船头,任由寒风凛冽的吹过频频颤抖的身子。清澈的双眸,不自觉的看着海面,黑黝黝的海面就像地狱门口。另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是更加残酷,还是比现实更美、更灿烂,她发着呆。因为气候寒,所吐出的每一口气,都成了氤氖的白雾。
只是幽暗的天际,怎么开始下了点点的细小雪花?这可是海面上啊!
不会是……
“急转!急转!”狙击手登上瞭望台,用扬声器尖叫着叫醒整船人!
菲斯特从梦中惊醒,胡乱扯了外套就冲出来。不对!船和星星的位置不对!他的船队在偏离航线!
一条巨大的类似海蛇的东西从海面钻了出来!该死的!看来地狱里是更加危险!
那个东西,有双金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