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映出少女苍白的面容,纱裙裹着她单薄纤细的身躯。
金丝腰带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温挽月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已。
她耳后那颗朱砂痣,被依拉勒让人用金粉细细描成了西炎女子惯用的弯月纹。
就连她脖子上的那枚玉扳指,也被他取下来扔在了一旁。
适才从依拉勒口中得知,今日的晚宴是裴照哥哥举办的。
她来不及高兴,就被他强行让人打扮成了这样。
眼下能证明自已身份的东西,都被依拉勒掩盖了。
当初和裴照哥哥相处时,她一直戴着面纱,他从未见过自已真正长什么样。
别说打扮成现在这副陌生的样子了,怕是不打扮,裴照哥哥也有很大可能认不出自已来。
那种从云端跌入地狱的绝望,让温挽月心中既痛苦,又茫然。
“抖什么?”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嗤笑,带着薄茧的手指突然掐住她后颈。
“真是不中用。”
温挽月浑身一颤,要是裴照哥哥看到自已和依拉勒"沆瀣一气",他得多失望啊。
铜镜里倒映出依拉勒亚麻色的发辫扫过她肩头,狼首银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张口欲言,却被男人捏住下颌,一粒冰凉的药丸滚入喉间,带着西域迷迭香的苦涩。
“唔,你给我吃的什么!?”
温挽月想去抠喉咙,却被他攥紧手腕无法动弹,只能恼火的瞪着他。
“小月亮,这哑药能让你安静三个时辰。”
依拉勒宽大的手指抚过她发间垂落的黄金流苏,指尖刻意地划过她耳后未干的金粉纹路,眼神中满是威胁。
男人锐利的眸子微眯,压迫性十足:“若是敢在宴会上乱来——”
他忽然凑近她的耳边,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本王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月光浸着砂砾,将东宫别院的琉璃瓦染成青色。
温挽月垂首盯着自已的鞋子发呆,心中非常焦虑不安。
依拉勒等下又要做什么?
是羞辱她和裴照哥哥?
裴照哥哥会认出自已吗?
银铃随马车颠簸发出细碎的响动,搅得她心头乱糟糟的。
依拉勒突然掐住她后颈,迫使她转过头看着自已。
他恶狠狠地说道:“再盯着车帘外看,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
望着眼前男人可恶的嘴脸,温挽月娇躯止不住地轻颤,真恨不得给他两巴掌才好。
她垂下眼帘,不想再看他恶心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