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摊着写了一半的练习册,翻开的课本被随意的放在桌角。
白天在学校裏听了太多的话,她此刻只想安静的放空自己的大脑,不去想现实裏的人和事。
宋明舒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在逃避,可在余芷萱学姐面前,她就是有着难以逾越的劣势。
她不解释,是因为她十分清楚,在这个流言喧嚣的顶峰时段,她的解释无用。
人们只会选择自己愿意听的和想要听的。
逃避可耻,但逃避有用。
女孩清瘦的脊背在学校倔强孤傲的挺直了一天,不管听到多难听的话也不曾弯曲过。可终于在此刻,她撕去了那层坚硬的壳子,无力地垂下瘦弱的肩膀。
她很累、很难过、很想外婆。
但她不敢这个时候就给外婆打电话。
她怕一听到外婆慈祥的嗓音会忍不住委屈哭出来,平白惹人担心。
“咚咚”
房门被缓慢且有力的敲响。
宋明舒回过神,以为是刘阿姨,直接拉开了门。
一张带着冷意的俊脸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宋明舒楞了一瞬,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
面前被递来一杯牛奶,入手温热,不用想就知道是刘阿姨她准备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让江屿送上来了。
骤然见到他,宋明舒的情绪有些覆杂。
她知道问题解决的最优解就在江屿身上,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她不知道自己在忧虑些什么。
也许是担心江屿和余芷萱的关系更好,他可能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也许是自己本就不像表现的那么毫无杂念,她对他本就有些渴望靠近又不敢触碰的妄想,流言中的某些话她确实无法反驳。
宋明舒垂下眼睫,掩去眼底覆杂的情绪。
江屿没有开口,她也就僵在原地。
沈默了大概有半分钟,她听到头顶响起少年清冷的声音:
“宋明舒,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重音落在她的名字上,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宋明舒握着玻璃杯的指尖无意识用力了几分,隐隐泛白。
她能感受到江屿落在她身上犹如有实质般的视线。
她仍旧低敛着眸,不敢去看他,只缓慢的摇了下头。
“没有。”
女孩的声音很轻很柔,落入江屿耳中却轻而易举的激起了他的情绪。
莫名的,一股奇怪的,江屿从未感受过的情绪席卷了他的整个大脑。
“吃亏了不肯说、受委屈宁愿自己咽肚子裏也不告诉我,不管再大的事都要自己扛是吧?”
他咬牙发出一声又气又怒的笑,
“宋明舒,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