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起身说知道了。
出门找赞进,发现他不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声音,有些冷有些哑。
“赞进在睡,由我跟。”
“你是谁?”
“兰衣。”
“罗衣,筝衣,华衣,加上你和小衣,齐了。”多半是元澄安排。
没人回答她。
“那就谢谢你了。”想起赞进似乎说过兰衣话最少,看来真是。其他人至少有问有答。
树叶沙沙响,一片兰衣闪过。
元澄喜欢清静的习惯一直保持着,这后宅虽大,不闻人声。玉陵花国,即便寒冷,也有花看。梅花将谢,迎春微金。墨紫闲庭信步,终于能仔细瞧瞧这暂居之所。
转弯就到工房,却看到一个人背靠墙站着。银蓝锦袍描牡丹银线纹,将身材撑得饱满结实,威武不俗。
“萧——将军。”这个人,她欠他的,抑或他欠她的,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萧维身形一颤,立刻离墙站直了,垂眸又觉懦弱,直视过去,“我以为你还在——嗯——闭关。”
“闭什么关,我又不是练什么绝世武功。不过闷头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断罢了。”其实,可以做朋友的,如果他像魏佳那样不给人压力的话。“萧将军一来就被拉去打仗,多亏你们,我才能安心干自己的本行。”
萧维不笑不语。
墨紫暗中哀叹,就是这个德性,才不能讨人喜欢亲近,费半天劲,说不上几句话。
“萧将军吃住得可好?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和元澄说。如今行军打仗事情繁琐,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她算临时的半个地主吧?
“不要装着学什么后宅妇人。”萧维再开口,语气不好。
呃?墨紫让他说得莫名其妙,眯眼而笑,“萧将军什么意思?”
“你嫁给他如果就是管这些吃住的事,与嫁我又有何区别?”他自皇帝赐婚后,曾想过很多次她这般娴淑在家中等待自己的模样,但又不得不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会是个甘于后宅的主母,哪怕长辈们责怪不满,也要给她一定的自由,甚至像三弟那样分出去单过。虽然祖父和爹都暗示敬王的位子要由他来接任,可他仍觉得忠厚顾家的大哥是当之无愧的。至于自己在朝廷的一席之位,当然由自己挣。
墨紫七巧玲珑心,很快明白他气什么,“萧将军还是不懂女人。一个女人在外再好强再能干,只要遇对了人,也能安于后宅,管客人吃住的事。我虽然觉得你多管闲事,不过你这样直接发脾气,比虚伪客套好。逃婚,对你而言,心里要爆炸了吧?”
他是因为她逃婚才发得脾气?萧维怔神,半晌后说道,“事情已经过了,我本不想再提。不——我想再提的。憋着口气,想当面问问清楚,我究竟哪里不好,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
这才是萧维,有什么说什么的贵族公子。
墨紫笑了,“我如果嫁给你,那才是羞辱你。萧维,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们不适合彼此。你问问自己,是忍耐我多,还是喜欢我多?是想我改了性子好,还是保持原样好?如果都是前者,那我保证,嫁给你半年后,你就会受不了我,要到红罗绿碧,甚至卫六娘那儿去寻找温柔安慰了。我和你,与其当疙疙瘩瘩互相忍让的夫妻,不如当客客气气能聊些共同话题的朋友。”
“元澄呢?他适合你吗?”
“他啊,这么说吧,我拆了大周皇帝的祖庙,他都会一笑了之。”不是用适合来形容的了,“因为,他只付出,对我不求回报。”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71章 创宋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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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创宋立业
萧维终于承认,自己做不到。当然拆大周皇帝祖庙只是一个比方,但他明白墨紫的眼里心里从来没有皇权,在他看来大逆不道的话语和行为,她又说且做,胆大包天。而不可思议的是,元澄也是这样一个人。
墨紫说得其实不错。他既为她的特立独行而吸引,又为此而头疼不已。他能尽力去给她一个安适的家,尽力疼她宠她,可一定不可能什么都依着她。他在为她改变的同时,希望她也能为他改变,从而生活和谐。他付出,但他也求回报。
找到真正的差距,他望着她,她婚后的甜蜜现在愈发明亮的容颜,知道自己应该到此为止了,“恭喜你。”
能不能得到他的祝福,对墨紫而言根本不重要,但对萧维很重要,她笑了笑,“谢谢。”这样就行了。大方说今后做朋友什么的,不适合给这个棱角太硬的男人听吧。
萧维转身走了。今后,他对她再不会有非分之想,但她的名字将永远刻在心里。因为她,他懂了真正爱一个人的感觉可以如此强烈,甚至不惜颠覆他本来的认知。也许,这辈子他不会再遇到这样的女子。可是,不要紧,那份炽热会保留很久的,直到他需要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王十娘配萧维。墨紫走进工房时想,这鸳鸯谱没准点对了。两个不一般又都出自庞大家族的人,必有相通又相映之处,容易产生互敬互爱的感情,以后自然而然就离不开彼此了。就好像,她和元澄。
过了几日,元澄和金银联合向天下发了一篇宣文。文中如此说道:自百年盟约遭到破坏,人心不古,道德沦败,强横肆无忌惮,弱君贪婪无能,母国大周亦陷入战火。百姓流离失所,彷徨无措,难守安定生活。旧序不再,正是新秩建立的好时候。原玉陵二皇子楚毓,原南德宰相元澄,愿打破边界,共同率领天下有志之士,平乱世求太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