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冷冷扫过端王与陆掌印。
“今日舍弟身体欠佳,招待不周,还望端王殿下与陆掌印海涵。”他侧身而立,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端王脸色微沉,嘴唇轻动,欲言又止。
谢崇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送二人离去。
陆掌印撩起马车帘子,目光在尚未离开的端王以及站在门口送行的谢崇身上来回梭巡。
都是千年狐狸,在这儿装什么纯良无害小白兔。
不过是互相算计、彼此利用罢了。
待马车辘辘远去,谢崇终于压抑不住心头怒火,压低了声音,却字字含怒:“我且警告你,家人是我的底线,你我之间的交易,我自会信守承诺,助你登上那高位。”
端王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我承认,巴望着他有个好歹,可我还没蠢到亲自动手。我方才不过是轻轻试探着拍了拍他,谁晓得他竟孱弱得像薄纸一样,这怎能怪我?”
谢崇抿唇,心生疑惑,不知二弟怎么虚弱成这样。
端王见他不语,心里冤极了。
“待大事告成之后,你所求的,我定会奉上,你且想想,我何时骗过于你?”
谢崇不语。
——
幽长的回廊上,白缨满目忧忡。
“公子,莫不是那伤口又裂了?属下这便去唤青琅过来。”
谢岑神色恹恹,“不必,绛梧的记忆可恢复了?”
元日那夜,绛梧脑部受伤,醒来后,便失去了记忆。
白缨无奈摇头:“尚未恢复。”
他又道,“今日姜献又在府周围徘徊逗留。”
谢岑眸色涩暗,依稀记得之前妧妧说,姜献有了心仪的女子,可他暗中调查过,姜献分明未曾与任何女子有所往来,又何来所谓喜欢的女子?
忆起那日酒楼中举子的那场争执,再看姜献左臂的伤痕,那伤口的形态、位置,分明是他自已蓄意划下的。
如今这般频频在谢府附近流连不去,目的浅显而知。
他懒得再与他计较。
沿着长廊,一路回到松筠居,谢岑缓缓推开卧房门,随后沉默将房门阖上。
“公子……”
白缨欲言又止,声音带着几分怯懦。
却没有等到公子的回应,白缨随后咬紧牙关,一脸担心。
公子这是不要命了吗?
室内仅燃着一盏孤灯,昏黄的光晕摇曳,使得整个屋子显得有些黯淡朦胧。
谢岑轻轻拧动架子上的小花瓶,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地下室,隐隐传来淡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