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看两人一脸疑惑,认真解释道,
“这些日子我把甘州府城内所有米粮铺子逛了个遍,大多和你给我徐记米粮铺一样,前店后仓,并不能放很多货物。”
“且米粮入口的东西,若是存放不当,便会发霉虫蛀。各个铺子便只能时常往返青州和甘州进货,这样便浪费许多人力物力。”
“徐家在青州有钱庄,且钱庄实力雄厚,只要在粮食收成季,由钱庄出面同佃农谈好收购事宜,用钱庄小面值的兑票购买粮食。”
“他们可以拿着兑票去钱庄兑钱,但是佃农并不会同时去兑,加上他们也能拿上兑票去徐家的布庄、铁铺等地方换物。”
“这样就可以短时间能用极少的现银拿到大量青州佃农的大部分粮食。我前些日子看过徐家钱庄的账本,柜上的现银足够抵御挤兑的风险。”
“拿到粮食后,青州和甘州建两个粮仓,统一储存,少次大量运输,然后用赵家的铺子统一价格对百姓售卖粮食。”
对面两人面面相觑一会,赵淮率先反应过来,
“如此行事便可摊销掉每次运粮的成本,加上我们买走了大部分粮食,其他铺子要同我们竞争,利润必然薄弱,如此不出一年,整个甘州便只剩赵家粮铺了。”
宁兰赞赏的看他一眼,完美理解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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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元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有些不赞成道,“如此一来,定价权利岂不是都在你们手中,怎么,你们两个是要做奸商?”
这事宁兰想过,“一斗米八十文能让六成的民众吃上饭,一百文便只能五成的民众吃上饭,你们会如何定价?”
“那自然看进价,”赵淮回道,“赵家祖训,不能把事情做绝,自然也不能做亏本买卖。”
宁兰就笑道,“我们垄断的只是市场,价格还是取决于供给,若是你价格太贵,便会涌入其他商家,到时价格便又会下来了。”
徐子元还有其他担忧,“如此大动作,若是引起官府注意就不好了。”说到这,他有些担忧的看宁兰一眼。
这个问题宁兰倒是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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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淮满不在乎道,
“这天高皇帝远的,城墙外面就是别国,往年皇帝老头赋税都征不到这的,再说这只是一点米粮生意,又非盐铁,还不值得他们大费周章。”
他在底层摸爬滚打惯了,倒是不怕这些。
听到他说皇帝,宁兰想起了那人,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喘不上气,脸色也有些发白。
赵淮看她脸色不好,连忙问道,“兰姑娘,你这是身体不舒服,可要我去寻郎中过来?”
“无事,无事。”
徐子元看她状态着实不好,立马把人赶走,“此事日后再议,我想起还有要事要做,赵掌柜你先回去养伤。”
人走后,徐子元安抚她,“宁宁,现在已经离开都城很久了,他找不到你,不用的这么害怕。”
宁兰点点头。
是了,这是整个大梁疆域的最边上,在外就不属于大梁的疆域了,这里离都城要跨半个国家了,他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不用瞎担心,饶是如此,不知道是天气转凉,还是那日被突然吓到的原因,她还是结结实实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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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淮几岁便跟着父亲出来做行商,一向是个精明的商人。
今日听到兰姑娘那番话,回去前前后后思索许久,这个模式虽然有不足的地方,但是绝对值得尝试。
若是能成功那便能为赵家带来巨额的财富。
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开始试着琢磨这个模式中不完善的地方,几日下来倒是真琢磨出来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