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藤尾美弥子点点头,睁大眼睛瞪着我,“你是在调查我的不在场证明吗?”
“不,哪儿的话。”我低下头,搓了搓鼻子。不过,如果这不算调查不在场证明,又是什么呢?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她叹了口气:“昨天,我已经见过警方,也被问到相同的问题。不过,他们问得比较露骨,比如问我是不是恨日高先生。”
“啊!”我看着她的脸,“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并不恨他,只不过希望他能尊重死者罢了。”
“《禁猎地》这本书,”我说,“真的让你这么在意吗?你觉得它亵渎了你哥哥?”
“谁都会有秘密,而且应该有权不让它公开,就算是已故的人也一样。”
“要是有人觉得这些秘密很感人,想把这份感动传达给公众,这有那么罪恶吗?”
“感动?”她凝视我良久,然后缓缓地摇头,“对少女施暴的中学生会令人感动吗?”
“以感动人心为前提,有时也会有一些不得不描写的场面。”
她再度叹了口气,故意要让我知道她不以为然。“野野口先生,你也写小说吧?”
“是,是以青少年为读者的小说。”
“你如此拼命地为日高先生辩护,是因为自己也是作家吧?”
我略想了想,说道:“或许吧。”
“真是令人讨厌的工作。”她看了看手表,说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随即转身,朝前头等候的车子走去。
回到公寓,我发现信箱上贴了一张字条:“我在之前去过的那家餐馆,请回电。加贺。”字条上还附注了一行数字,应是餐馆的电话号码。
我进屋换好衣服,没打电话,直接去了餐馆。加贺坐在靠窗的位子,正在读书。书罩了书套,看不见封面。
看到我来,加贺赶忙站起,我伸手阻止。“没关系,你坐。”
“这么累还让您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他低下头说道。他好像知道日高的葬礼在今天举行。
我向女侍点了杯热牛奶,坐了下来。
“你的目的我知道,是这个吧?”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沓折好的纸,放到他面前。这是昨天写好的部分,我出门之前把它印了出来。
“不好意思,多谢帮忙。”他伸出手,似乎打算就此一读。
“抱歉,我希望你不要在这儿看。你如果读了我昨天给的部分就知道,里面也写了你的事,这样怪尴尬的。”
他闻言微微一笑。“也对,那我就先不看了。”他把纸再度折好,放进上衣的内袋。
“对了,”我喝了口水后问道,“我的手记是否有参考价值?”
“有啊。”加贺马上回答,“像是案发时的气氛,这类东西光用耳朵听是听不出来的,可一旦诉诸文章就很容易掌握。如果可以,真希望所有案件的目击者或发现者都能像这样写出来,那就省事多了。”
“如果能这样当然最好。”
这时,女侍送来了热牛奶,我用汤匙挑去凝结在表面的薄膜。
“猫的事你觉得怎样?”我问道。
“吓了一跳。”他说,“受到猫的骚扰倒是时有耳闻,不过因为这样而做出那种事,我倒是第一次听到。”
“你们会去调查养猫的那位太太吧?”
“我向上面报告后,他们马上派人去查了。”
“哦。”我喝了口牛奶,仿佛是自己去告的密,心里感觉不太舒服。“至于其他的部分,应该和我跟你们讲的一样吧?”
“没错,”他点点头,“不过描写细节的地方,还是很有参考价值。”
“有那种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