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从筏子上扑了下来,手脚并用地缠住那杀手的身子。
&esp;&esp;杀手被全若珍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水中失去了平衡,丢了刀就要去掰开全若珍的手。
&esp;&esp;“全嫔!”拓跋珣惊呼,“你快上来!”
&esp;&esp;全若珍不会水,可不会水的人一旦缠住了会水的,除非天生神力,很难有能平安上岸的。
&esp;&esp;她死死地抱着那杀手的喉咙,泪眼婆娑地看着渐渐远去的筏子上拓跋珣。
&esp;&esp;“殿下!殿下!您本该有个哥哥的!”她高声喊道,“可自从看见您我就后悔了!我后悔了……”
&esp;&esp;她来不及说很多话,便又呛进了水。二人在水中浮浮沉沉,最终一同沉入水底。
&esp;&esp;王晞转过身去,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esp;&esp;拓跋珣半跪在筏子上,怔怔地望着全若珍消失的水面。
&esp;&esp;筏子顺着水流方向慢慢漂出九龙池,漂得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esp;&esp;清晨的阳光驱散了笼罩帝京上空一整夜的阴霾,而它同时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sp;&esp;京城北广莫门城防处的守卫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镶满松石美玉的双驾马车,巨轮滚动间带起的风尘迷了人一眼。
&esp;&esp;“车中何人?报上名来。”
&esp;&esp;车與上站着的两名双生家仆面无表情地一拱手,转身掀开了车帘入内,像是去请示他们主人。
&esp;&esp;车帘被掀开的那一瞬间,守卫只依稀可见一身形颀长的男子端坐在内。
&esp;&esp;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细白修长,大拇指、食指、中指上戴了三只寸长护甲,小指上则是一只巨大的宝石戒指,像是鸽血石,又亮得过于彻目。
&esp;&esp;他头发长却微蜷,面容隐在暗影中,让人瞧不真切。
&esp;&esp;片刻后,一名双生子走出来,恭敬却面无表情地递了一张文书上来,用清朗的声音道:“我家主人来自瀛州,姓裴行一,单名「晏」。”
&esp;&esp;这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名字在守卫们的唇齿间滚动几下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将文书奉还。
&esp;&esp;“请……”
&esp;&esp;这驾异常奢丽的马车自广莫门南下,直奔宜寿里而去。
&esp;&esp;车與上的双生子淡漠地看着两侧街道上的寥落行人,出声道:“五更已过,街道却无人。我族此刻已早起耕作,他们鲜卑人都是如此懒散么?”
&esp;&esp;车内主人轻笑一声,片刻后开了口。
&esp;&esp;“人生而耆欲不异,尔等所见乃教化使然。”
&esp;&esp;他的声音清朗低沉,刚刚的双生子好似就是模仿他发声而来。
&esp;&esp;双子微微侧身,表示恭听教诲。
&esp;&esp;“北境严寒,作物难活,耕作无用。”他又道,“而你们却不知,我们这里五更天时,于东鲜卑人而言却是六更天,算来他们倒起得更早些。”
&esp;&esp;“竟是这样么?”双子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