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银屏支棱起了耳朵细听,不一会儿便听到小呆头鹅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esp;&esp;“母妃,你快救救弟弟吧……”
&esp;&esp;陆银屏心头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esp;&esp;“发生了什么事?!”陆银屏摸到窗户边上,努力地踮起脚来想要看他。
&esp;&esp;她抓着窗棂子向外瞧,见拓跋珣仰头望着她,一张脸哭得比刚刚的三姐还要凄惨。
&esp;&esp;“父皇带了好多禁军来……他们把弟弟带走了……”拓跋珣咧着嘴哭得鼻子通红,“他是不是要杀了弟弟?”
&esp;&esp;陆银屏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整个人都坠入深渊。
&esp;&esp;但她不愿意承认这是他做的
&esp;&esp;这位阴晴不定的君主一向是这样乖张,从开始便是,她不过是借着从前对他好的份上才有的今日
&esp;&esp;陆银屏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这个人便会张开自己的爪牙,将她完全拢入他的领地之内。
&esp;&esp;就像现在,她已经没办法出去,就连李遂意也不听她使唤,更遑论探听到外头的消息。
&esp;&esp;可是……
&esp;&esp;他从前便说让她信他,这次她还能不能信他了?
&esp;&esp;焦虑的情绪自心底汹涌而来,浮在陆银屏的面上,急得她耳根子都有些发红。
&esp;&esp;拓跋珣最不愿意金金同他分开,天子一定是做了什么,这才让他走投无路居然跑到自己这儿来告状。
&esp;&esp;“你先别哭。”陆银屏伸出手去替他拭泪,“你说……谁将金金带走了?禁军?禁军不是……”
&esp;&esp;如今靖王被削去了禁军统领的头衔,端王不理事,如今的禁军经过一番大换血之后,直接听命于帝王。
&esp;&esp;小呆头鹅遗传了父皇的相貌,哭起来时长长的睫毛被泪水黏连在一起,粉嫩漂亮得不像个男孩。
&esp;&esp;“父皇带了禁军去配殿,那些人把金金抓走了……”小呆头鹅哭着道,“没有人……没有人能拦着父皇……除了您……您能不能把金金救回来……”
&esp;&esp;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像是下了很大的赌注一样又对陆银屏道:“只要您能将金金救回来……就算送给别人养佛奴也不会拦着了……佛奴以后都听您的话……只要您能让金金活着,让他待在宫里……哪怕是送给别人我也不再同您生气了……”
&esp;&esp;如今陆银屏算是听明白了
&esp;&esp;原先怕是天子没能确定金金到底是孩子,如今知道是靖王之后,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绝对不会容许这个孩子留在世上。
&esp;&esp;以一个君主的角度来说,不斩草除根只会留下后患。
&esp;&esp;他不是仁慈的人,他是皇帝,他一路走到现在不算轻松,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能威胁到皇权的人。
&esp;&esp;陆银屏实在揪心,她扒着窗户道:“你当我不想救他?可我现在没办法出去,宫里的人害怕将我放出去后会被罚,不给我开门……你去帮我找把菜刀或是斧头来,我将门劈开自然能出去……”
&esp;&esp;哭得泪水涟涟的拓跋珣又是一愣,开始犯愁:“我从哪儿给您弄斧头……”
&esp;&esp;徽音殿里有刀斧的地方便是小膳房,可膳房有小膳房的规矩,除了主厨芳宁之外没有人能靠近那处。
&esp;&esp;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esp;&esp;“对了!”拓跋珣眼睛一亮,“在鹿苑的时候舅舅不是送了您一把匕首?那东西不在您身边?”
&esp;&esp;陆银屏一愣,随即一拍脑门
&esp;&esp;想起这个,她立马回了寝殿,翻箱倒柜地开始找,最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箱底找到了同杂物堆在一起的匕首。
&esp;&esp;这把匕首上镂着一串君影草,看起来有些过于花哨,同她平日的穿戴倒是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