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川经他这么一说,抱着人挪两步把灯给灭了。
“晚了……”叶闻放说。
“没晚。”谢鸣川说完这话,轻轻一吻落在了叶闻放的嘴角边。
“呵呵呵……”叶闻放抬手背擦擦被他吻过的嘴角,笑着说:“谢鸣川,你知不知道跳进了个什么坑里来?”
“什么坑?”谢鸣川楼紧叶闻放,“你给我挖的对不对?”
“你可以不跳,揍我两拳、骂一句变态就算完。”叶闻放搂着谢鸣川的脖子,蹭蹭他的脸。
“舍不得,这坑挺舒服。”
“小川,我喜欢和你接吻的感觉,你喜欢么?”
“喜欢。”
“小川,随时可以后悔的。”
“嗯。”
“小川,给我拿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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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天太阳挺大。谢鸣川找遍了柜子没有找到自己的校服衬衣,随便套了个衣裳就去了,跟同学一块儿照相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后来说到这件事儿,叶闻放爽快承认那校服衬衣让他弄去做抹布了。谢鸣川就不明白了,怎么就跟那衬衣干上了?叶闻放说沾上钱小雪的口红了。谢鸣川笑过之后有点后怕,叶闻放这心眼和手段,哎哟哟……
钱小雪对谢鸣川这能干的小兄弟意思明显。一来二去弄不上手,钱小雪恼了叫谢鸣川滚蛋。谢鸣川也没说什么,拿了自己该拿的钱,第二天就腰杆子直直地摆地摊儿去了。
钱小雪家里条件好,做事情都是三分钟热情。铺子上没有了谢鸣川,很快就歇了。心里没劲儿了便要把铺子盘出去,来了好些人,钱小雪都看不上眼。心里头的恼意去了,终究还是对谢鸣川念念不忘。托叶家哥哥带话,问谢鸣川想不想盘这个铺子?
说这事儿的时候,逢着叶闻放大学放暑假在家,谢鸣川想着那衬衣的下场,当时没有表态。他这边一支吾,叶闻放那边就起身去了楼上。兜一圈下来,把猪头存钱罐放在谢鸣川跟前。猛得敲碎了数出一千一百二十四块,拍到谢鸣川跟前,说:“我从小到大就这么多了,全都投给你,赶明儿最少得让我吃香喝辣吧?”
全家人都笑,笑过了觉得谢鸣川做生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上下总动员,筹上款子把钱小雪的铺子盘了下来。叶闻放前脚北上读书去,后脚谢鸣川的铺子开张,这一回卖床上用品,床单、床罩、蚊帐、毛毯一应俱全。
谢鸣川的生意上了轨道,跟叶闻放写信说不止让你吃香喝辣,等着享福吧。虽然字太丑,也是让叶闻放乐了整整一宿。
第肆记·流风回雪君归来
叶闻放生平第一次笑时刚好三个月零两天大。
那天叶家妈妈抱着他跟挺着大肚子的谢家妈妈家常闲话。谢家妈妈捏着叶闻放的小手摸自己肚子,逗趣说:“叶小幺来摸摸你家媳妇……”叶闻放听了这话就笑,还笑出了声。
这事之后没过半个钟头,谢家妈妈开始阵痛,肚子里的娃等不及要出来了,比预产期整整提前了一周半。这个提前出生的娃被取名叫谢鸣川,是个男孩儿,没法当叶闻放的媳妇。
这段公案叶、谢两家都清楚得很,逢年过节聚到一起,就要说上一回。也不管那两个当事人已经长得牛高马大。原先做检查看到谢家妈妈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就玩笑说给叶闻放当媳妇。生下来却是个男孩儿,追究原因,做检查的医生说恐怕是谢鸣川的小手挡住了生殖器官。罢了、罢了,叶闻放没有了媳妇儿,多了个弟弟也是一样。
叶闻放上头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他最小,被家里宠着叫小幺。谢鸣川上头单一个姐姐,谢家妈妈按老家习惯叫他二娃。叶小幺和谢二娃年龄相当,自从会跑会跳后就称霸通锦巷。惹事打架从来都在一起,但凡听见邻居的叔伯婶娘怒喝一声谢二娃,后面跟着的名字一定就是叶小幺。
他两个在通锦巷调皮捣蛋的事情街坊邻居们都还历历在目,一转眼,一个上大学了,一个成个体户老板了,白驹过隙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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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第一学期的大部分时间,叶闻放都在和学校食堂的伙食做磨合。终于挨到快要放寒假,叶闻放一面想象着老腊肉和麻辣香肠的味道,一面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复习。以就算没有看到分数用脚趾头想也会是全优的成绩为底气,全校第一个冲出校门踏上回家的路。
回来的火车穿越大半个中国,一路走走停停。如果不晚点,到站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十五分。坐在火车硬座车厢的叶闻放,和邻座几个小伙子打扑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