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月天心悠悠地叹了口气:“帝乙兄,你莫看他这般天真,他的辈份,只怕比你我都
还要大些——血魔门下最末一个徒弟红孩儿秦商的名头,就算你不是道门中人,也该听说过
罢?”
帝乙木悚然一惊。
他纵横江湖十数年,睥睨群雄,罕逢敌手,也可算得骄傲了,然而他知道,世上另有种
人,非文非武,介于仙凡之间,讲求的是仙术道法、方药幻术,人数虽少,却是自成一格,
别有天地。例如蜀山月天心,便是自幼潜心养性,以剑仙为期,打伤他的血魔却是蜀山的老
对头,专修邪术,一样有弟子有洞府,代代相传无穷尽。
这些道术中人,平素极少与尘世往来,但每一出现,必是惊世骇俗,掀起轩然大波。月
天心便是一例,这红孩儿秦商,却是又一例。
江湖上顶尖的人都知道,这秦商是出了名的手段阴险,狠毒无情,不但将世人的性命视
如芥草,随意拿来练法杀戮,便是他们邪派的同道中人,稍有惹恼了他也是狠下杀招,不留
活口。他出道在月天心之后,名头却更为骇人,只是见过他的却少之又少——谁能想到眼前
这个天真美丽的孩童便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帝乙木上下打量着犹自笑嘻嘻,既可爱又甜蜜的红孩儿秦商,虽知天心所说必不会假,
但这反差委实太过巨大,心中震撼未平,不由摇头叹道:“天心,多亏是你认识他,换作我,
怎样也怀疑不到这样可人疼的孩子。”
“谁说我不是,”月天心微微苦笑,“你记不得我是怎样上当,被诱出蜀山之界的么?
那便是你眼前这个可人疼的孩子所赐了。”
帝乙木怔了一怔,想起那晚月天心酒后说起的一切,恍然大悟:“就是他借口和你玩,
骗你踏入血魔陷阱中的么?果然难防。这样的人还留他作甚,难不成要养虎为患?莫若我们
就在此地将他杀掉算了,要是你狠不下心来对孩童下手,我来便是。”
嘻地一声笑,红孩儿秦商听得他们说话,也不发怒,只是笑眯眯地对准了帝乙木便瞧:
“呀,这位大哥哥好狠的心,月哥哥逗着你玩儿,难道你还当真?你看我象是那种会杀人的
人么?”
帝乙木果真再仔细看了他两眼,摇摇头:“不象。”
“那你还要杀我么?”秦商眨着灵活的大眼,笑吟吟地走近了几步。
“要。”帝乙木左手袍袖一拂,拂落了几点微不可辨的黑光,“象你这种害人精,在我
的地盘上走来走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秦商见暗袭不成,心中也有些吃惊,难怪这帝乙木能在数年之内掌控北方,而后稳稳地
坐住不放——原来当真是有些本事的,他这几点沾着剧毒的无影砂,还真没几个人能逃过的。
后退一步,仍是保持着甜蜜纯真的笑容:“哎呀大哥哥,商商只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