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兵器博古架上拔出狭刀,就着庭院里的冷月和树影操练起刀法,妄图发泄胸腔里的万般情绪。
谢厌臣提着灯笼慢悠悠溜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沧浪阁前刀光如雪,刀身映射出的锋寒胜过今夜的月色。
他认真看完,称赞道:“阿兄的刀法又精进许多。”
谢观澜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谢厌臣眨了眨眼。
怎么感觉浑身凉嗖嗖的。
一定是今夜的风太冷了。
于是他依旧笑呵呵的,“阿兄盯着我作甚?”
谢观澜丢给他一把剑,“许久不曾与你切磋了。”
“是呀!”
谢厌臣把灯笼放在石桌上,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我的剑术卡在现在这个境界已经大半年了,一直想找阿兄请教,可阿兄公务繁忙都没空理我!
今夜阿兄特别关照我,阿兄果然爱我如宝——”
还没说完,身后的刀啸声犹如龙鸣!
“啊呀!”
谢厌臣狼狈地大叫一声,连忙举剑迎敌。
肉眼可见的裂缝,在剑刃上寸寸蔓延。
谢厌臣:“……”
救命!
半刻钟后。
谢观澜收刀入鞘。
彻底舒展开筋骨,令他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他瞥向躺在地上犹如死狗的青年。
这厮偷吃光了闻宁宁送给他的糖糕,完事儿还特意留了个破香囊在攒盒里。
怎么,他觉得他那破死人指甲是什么宝贝?
净干些叫他误会的事,害他把那破香囊随身佩戴许久,叫闻宁宁误会,害她受了好大的委屈。
打一顿算轻的了。
月下青年绯衣玉带,薄唇扬起些微弧度,“与人对打,倒是比一个人练刀有意思多了。
二弟明晚可以再来。”
谢厌臣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胜雪白衣都变成了烂布条。
“呜呜呜……”
他咬着小手帕,快要哭了,“阿兄欺负人……”
明明前些日子还很珍视他送的香囊,还说他是很重要的人。
这才几天功夫,就突然打了他一顿!
谢观澜走后,谢厌臣委屈地爬起来,提着灯笼赌气发誓再也不要来沧浪阁。
他气闷地往外走,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