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杨沅在陕西应对金兵和鞑靼兵时,新金帝国就没有出兵南下,适时配合。
新金给出的理由是鞑靼人来犯。
但杨沅自然知道真相。
毕竟,他在金国的暗桩,可是早就埋伏下了。
要说对于大宋周围诸国的经营,数新金那边他的人最多。
杨沅担心,一旦他赶去乐安,会合新金水师,会不会一到辽东狮子口,就再也没机会回大宋了。
上一次是做为宋国使节,跟着刚造反的完颜驴蹄,从山东渡海去的辽东。
那次回返大宋,还是趁人不备,雪夜逃亡,被上官骆追了一路。
这次再去,只怕曾经的手段都用不上了,他一定会被新金软禁。
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如宇文虚中一般,把一家老小几十口人,全都接去新金。
所以,他在犹豫,要不要让辛弃疾领义军北上乐安,利用新金的水师跳出山东。
至于他,脱离义军,就他三四个人的话,凭他们的身手,反而更容易脱身。
只不过,在紧锣密鼓地侦缉情报,准备北上乐安国的时候,从获得的越来越多的消息,加上遭遇的金军的行动,让他察觉到,金军在有意把他往乐安那边赶。
金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不仅杨沅不能去乐安,这支义军也不能去了。
上次攻打即墨,杨沅是出其不意,饶是如此,还是被及时获得情报的山东东路兵马大总管额都及时阻止了。
但是额都也是仓促调集人马前堵后追,包围圈并不严密。
所以在察觉前路无法突破,金军即将合围之际,他们从尚未“合龙”
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可这次乐安的新金水师,分明是金国故意给他们抛出的一块饵。
如此一头扎进去,再想走可未必了。
所以,思来想去,杨沅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金军、新金军,乃至义军的诸多将领,都认为北上乐安国,才是义军最好的出路。
那么……
曾经最不可行的南下之路,是不是现在就变得可行了?
只不过,杨沅的意见一说出来,就遭到了张安国和邵进的激烈反对。
就连贾瑞和邓浔这两位义军首领,也不赞成他的冒险。
南下险阻重重,山东路的金军虽然被他们牵着鼻子东奔西走,已经处处都是筛子,可是南京路依旧是铁板一块啊。
尤其是杨棠已经从山东路返回南京路主持大局了。
这种情况下,试图南下,不是在主动找死吗?
为了统一意见,义军头一次在一个地方驻扎的时间超过了十二个时辰。
义军士兵们难得能停下来喘息一番了,义军首领们却是从早吵到晚,激辩不休。
“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们会南下,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我们现在人马少了,行动反而快捷了。
我们还抢到了不少驴马骡子可以代步。
现在是冬天,冰天雪地之中,金军讯息传递,也未必就能比我们的行动快上许多。
所以,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杨沅把乐安州之行,实为一头钻进口袋阵的判断说了,然后就重点阐述南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