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第18部分（第1页）

…我不懂他……从来都不懂……

当初在天空竞技场、被家人告知老哥去追靡稽那头翘家的死猪，因此不能再留下来照顾我时，我心里其实是很复杂的，没有原本该出现的兴奋或是窃喜，有着只是莫名的不悦和失落；虽然早就习惯自己独自入睡了，但我仍常魇醒，在漫漫长夜中，然后无来由的想起自己以前被迫被老哥抱在怀里睡的时候。

其实我并不讨厌老哥相较之下体温略低的身体，他抱着我的时候虽然带点强迫，但也有种小心翼翼的沉默温柔，老哥总紧抱着我的脑袋让我靠在他怀里，我耳边也总响着怦通直跳又如时钟般规律的心跳，渐渐的从排拒转为接受，然后，是习惯……我不自觉的开始想念，如中毒般……

我在天空竞技场待了多久？半年、一年、还是两年呢？在老哥走了之后，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很快又很慢，我有比赛就杀、没比赛就睡，一切的一切似乎和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

不，不同还是有的，我战斗后不必再向老哥汇报情况、若是受伤也不必忍受老哥的冰冷怒气和有时会刻意刺激我伤口的沉默包扎，说轻松是轻松了……但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空虚呢？

我于是爱上了吃糖，爱上巧克力入口即化偏又流连唇齿的微苦甜香，那种超乎年龄的复杂滋味令我难以忘怀，同时，又不禁想要索取更多，我于是挥霍光了我的奖金。

空荡荡的大房间里被我塞满了自各地糖果店搜罗来的各色甜糖，四处胡乱堆积、大大小小的巧克力盒让房间显得拥挤，不过是安心的拥挤，紧窒的感觉让我有回到老妈肚子里的感觉……

那段时间里我常躺在凹凹凸凸的巧克力盒上，对盒子里形形色色的巧克力孤单的时候抓一把、无聊的时候塞一口、寂寞的时候咬一下，想起老哥的时候则塞入口中静静的等它融化，因为老哥给我的感觉就像巧克力一样──

塞入口中是苦的、尝起来时是甜的；尝起来时是甜的、细细品尝时又有种难以分离的酸苦……不过我爱吃巧克力就是因为我爱吃巧克力，绝对不是因为我想老哥，绝对不是！

……

日子一天一天过，不知不觉之间，我已打过了一百九十层，在由无线电和家人汇报后，我自梧桐的口中听到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老哥早就带着逃家的那只死猪回来了，这一阵子都在处理一些私事，等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就会来接我。

老哥要来接我？什么时候？我难掩心中的兴奋、满心欢喜的数着日子，但直到登记的最后一天，家里人都没有给我通知，我于是带着恼怒的登上电梯、琢磨着待会登记比赛后要怎么把对手扁一顿。

被我塞在口袋里的巧克力有点融化，我捏了捏让它们维持形状、漫不经心的走向两百层登记的入口，原本的怒火在撞见于门口等待我的人之后变成了惊吓──这还是我那美丽帅气的老哥吗？

老哥乌黑亮丽、跟女生有得比的长发现在似乎有点营养不良而略显枯黄、原就偏瘦的白皙瓜子脸像是大病过一场般的双颊下凹还泛点铁青，他的眼睛本来就大、在两眼深深的黑眼圈的映衬下，更是大得不象话，老哥的脚步有点虚浮、身上也飘着不大明显的药味，他生病了吗？

“老、老哥！？”

和印象中形象的剧烈反差让我惊讶的瞪着老哥，而老哥只是点了点头、不做任何解释的淡淡点了点头，“嗯，老爸让我带你回去。”

老哥不曾有任何变化的平静表情让我对他的伤势问不出口，我只好继续将手插在口袋、捏着融化中的巧克力故做不在乎的抱怨：“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要登记的时候才来……算了！反正这里的对手都挺无聊的，还不如回家，哥……我们走吧！”

“嗯。”老哥静静的点了点头，凉凉的大手毫不介意我手上巧克力渣的拉住了我，我心里说不开心是假的，只要没有遇见某个ＢＴ的话……

“好久不见……？亲爱的小伊──？好不容易回到天空竞技场？，难道不看看你亲爱的好朋友吗？？”

……恶心死了！老哥跟他才不是什么亲爱的好朋友呢！我搓去手上的鸡皮疙瘩忿忿的瞪了过去。

随着黏腻声音出现在逆光通道口的，果然又是那个莫名奇妙的小丑魔术师西索，这个人在老哥走后老跑来问我老哥的去向和归期，然后又每次在我说不知道或不回答的时候狠狠的扁我一顿，真的是很莫名奇妙的一个人，虽然这家伙有帮我处理过几次棘手的纠纷，不过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感谢他的！这一切一定都是老哥交代他干的！没错！一定就是这样！

老哥似乎也有点无奈，他移动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缓缓转身，看着西索问候道：“……嗨，西索。”

我走近老哥几步打算帮他挡着这个ＢＴ，但西索接下来的问话却让我竖起耳朵的仔细等待老哥的回答，我可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小丑这么可爱过──

“小伊……？伤得中气不足啊？！这一年跑去哪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老哥原本就绷得很紧的脸似乎更僵硬了，他明显不愿多提的想要带过，但在我跟西索的连手逼供下还是说了，是被靡稽害的？那死肥猪……等我回家看我怎么修理你！

老哥解释完就拉着我想要从西索身边走过，但那ＢＴ如果会任人忽视的话就不是ＢＴ了，他射出了扑克牌，目标当然是老哥还有老被称为青涩小果实的我，身手受影响的老哥带我避过了西索的攻击，但他被划破衣服下的伤口和绷带却让我惊慌──老哥平时是常受伤，但他从来用不上绷带的！

我的疑问在稍后得到了答案，西索使计破开了老哥的包扎，我也如愿看到了老哥的伤势：大面积的焦黑烧伤遍布在原本雪白的胸膛、老哥平整的胸口上爬满了蜿蜒的翻皮鞭痕和爪痕齿痕，还有暗褐色得发肿的唇形印记，这种伤在家里只有一个人可能制造，我于是问道──

“老哥……这些伤该不会是西楼搞……”我的问题并没有说完。

老哥往常让我安心的冰冷手指紧紧的呃住了我的脖子，重重的，将我按在地上，映照出我泛青脸色的无光黑眸边瞪视着我边加重了力道：“没错，因为我放纵靡稽的缘故，老爸已经先让那个女人处罚过我一次了，还是你也想让我也受罚……我不介意在那之前先处罚你一次。”

清冷中带着空寂的口气让我浑身颤抖，老哥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神和无比稳定、不带一点动摇和犹豫的力道都在在显示了，他确实想要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口这么疼痛，想要呼吸却吸不入任何气流的闭塞感让我眼前发黑，我挣扎的抓紧老哥的手臂，眼睛也盈满久经训练的我所不应拥有的耻辱液体，像是自我心中流出鲜血的眼泪如涌泉般洒落，假的……全部是假的……所有的温柔疼爱都是假的！老哥想杀我！是因为我做错事吗？为什么……我只是关心他而已啊……

见我流泪，老哥无预警的手一松，我一边呛咳一边喘着气、贪婪的呼吸着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如此重要过的空气，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前后反差之大让我尤以为是错觉，如果可以忽略掉脖子上仍有些阻碍我呼吸的痛楚的话……

我跪趴在原地茫然眨着眼，一时还没有从差点被亲哥哥活活扼死的冲击中恢复过来，但老哥接下来所做出的动作更是让我饱受惊吓。

“奇、奇犽？”老哥的声音带点慌乱和迟疑，他竟然拉开嘴角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微笑，这个表情我只有在很久以前老哥凌虐流星街的一个目标物的时候看过，难道他也想那样对我？我看着他对我伸来的手不自觉的打着哆嗦，“不要！哥哥！我不敢了！放过我！对不起！放过我！”

“奇犽！别激动！刚刚是哥哥不好！奇犽！”老哥还想再欺骗我、想装出温柔好哥哥的样子让我安心，但时至今日我怎么可能还会上当？我尖叫的不断躲开他伸出的手，嘴里疯狂的求饶、嘶叫、发出连我自己也不能辨别的奇特声音，最后在后颈的一阵痛楚下，我被打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