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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2页）

&esp;&esp;很久之前，袍身属于赵启谟的气息，就已消失。李果一度疯狂地怀念着龙涎香的气味。直到他后来富有，买得起龙涎香为止。

&esp;&esp;织金的袍身，厚重，但并不保暖，李果将身子团起，裹紧紫袍，仿佛为袍身主人所拥抱般。

&esp;&esp;他今夜，见到了赵启谟，然而赵启谟并不认他。当赵启谟转身离去时，马蹄每响起一声，李果的心便冷一分。

&esp;&esp;时至今日，李果已不能确定，胡瑾当时在海港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如果赵起谟真得奋不顾身来救自己，又为何要绝交。

&esp;&esp;然而年幼时，他也曾是三番两次的不理人。如果自己和他身份相等，他还会这样吗？他能这样冷漠吗，能随口就说来日无期吗？

&esp;&esp;罢了，再见一面，再见一面，若还是如此冷漠、绝情，我便死心。

&esp;&esp;想好好看看他的样貌，想好好记下他十八岁的样子。

&esp;&esp;启谟，这一年，我很想你。

&esp;&esp;柳岸相候

&esp;&esp;午后，顾客寥寥无几，老刘夫妇围在炉火旁，昏昏欲睡。李果削着瓠子，有一下，没一下，想着心事。

&esp;&esp;“店家，来碗瓠羹。”

&esp;&esp;一个清朗声音响起，李果抬头，看到一位英拔年轻的男子站在店门口，正是昨日那位说腹中饿号，让李果赶紧送食的书生。

&esp;&esp;老刘夫妇睁开眼，老妪起身，打算过来招呼。李果说：“我来，老婆婆你歇着。”

&esp;&esp;在瓠羹店待了三四日，李果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早知道怎么搭配碗瓠羹，羹汤多少，羊肉多少，面多少。

&esp;&esp;他手脚麻利，整好一碗，端到书生桌前。

&esp;&esp;“客官，慢用。”

&esp;&esp;见到瓠羹端来，书生搓手拿筷子，他那副高兴的模样，仿佛眼前放着是大内的佳肴。

&esp;&esp;李果看他津津有味吃着，想他一身装束，显然是位世家子，何以对这大众的食物如此热爱。

&esp;&esp;“小二，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氏，你是哪里人？”

&esp;&esp;发现小二在盯自己看，书生索性问起他话来。

&esp;&esp;“我是刺桐人氏。”

&esp;&esp;“那很远，是因为何故，前来京城呢？”

&esp;&esp;书生言谈平易近人，看来是位不拘小节的人。

&esp;&esp;“想见见世面，再者听闻京城不愁吃穿。”

&esp;&esp;李果微微笑着，他也不算说谎话。

&esp;&esp;“那倒是真，皇城旁的百姓，广受恩泽。不过，你一介浮客，在异乡谋生可不容易。”

&esp;&esp;书生看李果温雅年少，颇有几分好感。

&esp;&esp;“是不容易，多亏老夫妇收留。”

&esp;&esp;“我看你人物温雅，可曾读书识字吗？”

&esp;&esp;“粗识几个字。”

&esp;&esp;“那不如问问就餐的食客，有没有缺一位差遣的仆人，我看你官话说得不差，言谈也还文雅。”

&esp;&esp;书生话语刚落，就见老刘瞪眼说：“你这好管闲事的袁七子，还想不想吃我老刘家的瓠羹，也来敢撺掇我伙计。”

&esp;&esp;“再不敢，再不敢，老仙翁可千万别断我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