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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大伯的儿子，大堂哥李才明。”

&esp;&esp;李果不敢让果娘知道，他在大堂哥婚宴上被欺；，怕娘难过，也不想告诉包子铺里的人，怕人笑话。何况他一个孩子，挨了大人的骂被拧，外人肯定都以为是他不对。说给赵启谟听倒是无所谓，为什么无所谓，李果也说不清。

&esp;&esp;赵启谟知道李果的大伯李大昆，是个吝啬的富商，待李果母子特别刻薄。来闽地多时，赵启谟自然也听闻过永丰楼的少东家李才明，这人就是李果的大堂哥。

&esp;&esp;“你干什么事了，他要拧你脸？”

&esp;&esp;在赵启谟看来，这种行径，简直如同妇人扎针，使坏一般。如果李果做错事，身为长者要教训他，可以打手心，拧人腮帮子这种事，还下这么重手，阴险恶毒。

&esp;&esp;这不是长者对幼年应有的教育，恐怕夹带私恨。

&esp;&esp;“我没做错什么事。昨日大堂兄成亲，我站在大厅外看贺喜的客人。好多人都在观看，那么多人，就来拧我，还骂我‘没人教的东西’。”

&esp;&esp;李果漂亮的眼睛里，透着冰冷的恨意。

&esp;&esp;“我没做错什么事。”

&esp;&esp;李果重复着：我没做错什么事。他清楚，大伯家的人，一个个都对他恶劣，不是因为他多惹人厌，而是这些人本来就不喜欢他，作践他。

&esp;&esp;“为去参加喜宴，所以做了这身衣服吗？”

&esp;&esp;赵启谟指着李果身上的那件桔色短衣。

&esp;&esp;“嗯，娘新做的。”

&esp;&esp;李果说时，眼角一抹红，似乎心酸得要落泪。他低下头，偷偷用手指揩，再抬起，已经消失。

&esp;&esp;“把作业给我，我看看。”

&esp;&esp;赵启谟不再问淤青的事，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esp;&esp;“喏。”

&esp;&esp;李果将一张纸递给赵启谟，上面的字看着也还周正，比以往要好，大概也就赵启谟三四岁时，蒙学的书写水准。

&esp;&esp;“没有错字，还算端正，给你个‘乙’。”

&esp;&esp;赵启谟提起笔，在纸张左下角书“乙”。

&esp;&esp;吴屠户和猪肉的风波

&esp;&esp;李果每月的工钱，加上果娘的工钱，应付一家的吃用，稍微有余钱。

&esp;&esp;果家穷惯了，生活非常节俭。

&esp;&esp;除去买粮钱，油盐钱这类必需，其他的能省则省。果家好几天才去一趟菜市场，买的无非是豆腐，豆芽菜这类价廉的食物。

&esp;&esp;买肉得逢年过节。

&esp;&esp;清早，李果去菜市场买点腌瓜，看到鱼贩那边，几尾杂鱼堆在一起贱卖，便想去问问价钱。

&esp;&esp;果娘带回的剩菜，往往是鱼头鱼尾——肉少，都是骨头和刺，果家很久没有吃过一条完整的鱼。

&esp;&esp;李果刚挨近鱼贩，就感受到身旁一道炙热的目光射在他身上。

&esp;&esp;这目光的源头，正是屠户吴臭头。

&esp;&esp;无论春夏秋冬，吴臭头都罩着一条皮制的围裳，那件围裳臭味浓重，日复一日沾上血迹肉渣骨渣，从来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