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虽然没有成真,但依然惹人喜爱。刚才的翔子让我有了实现梦想的冲动,
让我有“实现梦想后”的满足。王芳从来没有给我实现梦想的机会,我喜欢她的聪
明,她内心的彪捍却让我欲望全无。那赵敏呢……
此时,我已经闻到了类似农村里猪圈的气味,好,地铁站口就要到了。我又想
着自己必须为翔子立刻买到有疗效的退烧药。因为朋友病到这个地步,我应该开车
送他到医院,无论多少钱义不容辞地帮他先垫上,然而我什么也做不到。
在商店里交钱的时候,我警觉地注意到两个十几岁的黑壮小子,他们似乎在看
商品,却翻着眼白一眼一眼地瞟我。他们的年龄,他们的特征,他们的表情都太符合传说中,以及我心目中的劫匪形象了。我拿着药走出商店,看见门口停着两辆警车,车里却空无一人。我回头,他们果然也往外面走。
我只觉头嗡地一下血涌,手都出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不敢走了,
立刻转身往商店里去,我和他们擦肩而过,他们没有看我,或者说假装没看见我。
我想到求助店员,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出去的那两个小子象抢劫我的嫌疑犯?
我这个长得很象中国人的家伙吓得不敢回家了?
我在商店里转了一圈,看到有卖汽车车锁的。那锁有两尺来长,实心铁棍子,
纽约马路边停靠汽车的必备之物。我再次去交钱,心想这东西今天用不上,等老子
买车了一定能用上。
在商店门口,我把药揣在兜里,吸了半只烟,拆开车锁包装,掂了掂它的份量。
此时凉风一吹,我脑子很清醒,想起这里的人对亚洲人的理解除了胆小怕事以外,
就是李小龙成龙演绎下的神奇“空父”了,做做样子说不定能吓唬两个小王八操的。
我略微挺胸,扩肩,手提车锁挥舞了一下,迈着不夸张的方步往前走。那七条
街口很漫长,太漫长了,我能感觉到有人陪我同行,我偏过头,用眼睛的余光扫视,
因为不带眼镜,搞不清是不是商店里那两人,反正有两个黑人,他们在马路对面的
几百米之后。我幻想自己耍一套长枪什么的,实际情况是只能晃悠晃悠手里的车锁。
此刻我真的不再害怕,因为我看出来他们有不轻易靠近我的胆怯,有铁棍子给
我壮胆,也许还有“视死如归的豪迈”,错了,这么说太搞笑,应该是死猪不怕开
水烫的无奈。
离家越来越近,我越走越快,箭步如飞,太快了,竟然自己绊了一脚,小腿磕
在一幢小房子前的水泥台阶上,非常疼。我回身看看,他妈的屁也没有,我正自做
多情地吓唬自己。我接着快步走,走进了公寓,上楼,开锁进屋关上大门,牢牢锁
住。
我靠着门站了半分钟吧,车锁轻轻放到地上,发现自己双手抖得利害,腿奇疼,
浑身发软。我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翔子出来,问:“华子?是你吗?华子?”
我有些跛脚地往里走。
“你怎么了?”翔子问得很紧张。
我抬眼瞧他,他扶着门框,呼吸急促,脸色不是原来过分的红润,是灰白的,
灯光里看挺吓人。
“想快点回来,他妈的磕在台阶上了。你赶紧床上躺着,我给你倒水吃药。”
翔子把药吃了,他说吐过之后出了点汗舒服了,现在又开始发冷,翔子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