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微弱的暖流从胸口深处扩散,破碎的内脏在妖力的作用下缓慢地愈合,仅靠着一张符就想要恢复如初那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只能称得上是勉强的缝补了起来而已。
『——就像是先前那样。』
我垂下了眼,口中的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晶子没有治疗我,将我勉强从濒死线上拉回来的,是泉的符咒。
这并不是一件多重要的事,在这半个月无数繁杂混乱的事件里,它显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甚至不值得有谁和我提上一嘴,我自己也从没去想过。
我只不过是在此时此刻,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这一刻,
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堵。
『……晶子没有给我治疗。』
我抬起手,用力地擦掉脸上的血迹,但满手的污血,仿佛怎么也擦不干净,我只好抓起了外套的下摆,胡乱地盖在脸上用力地揉擦。
擦得有点疼。
疼得我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末广铁肠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的动作,等到我放下了手里的外套,他才再次开口了。
“我的话是错误的。”
他的话没头没尾的,我一时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什么?
”
“先前和你说的那句话。”他回答道,“女医没有给你进行治疗。”
我默了默,心道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捐给有需要的人,面上忍了又忍……好吧我根本没忍,我直接就对他问道:“你能不能闭嘴?”
“……”
末广铁肠似乎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我的这句「请求」,片刻后拒绝了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我:“……”
行你说吧,说完赶紧给我滚,我还得把这地拖了马桶擦了衣服换了,真不想和你叨叨了,再拖下去西格玛就该回了。
虽然末广铁肠也没做什么,他甚至还在帮我,但我就是觉得这家伙真是讨厌,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扎心。
最要命的是他好像还疑似有可能喜欢我。
他最好是在骗我,不然他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相比之下那还是在骗我比较好,省的我一想起他就要想起乱步,一想起乱步我就难受。
……越想越难受。
我不知不觉就开始走神了,思绪纷乱间,就听见末广铁肠说道:
“女医没有丢下你。”
这话像是一盆水泼在了我的脸上,让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瞬间被扫到了一边。
“……你说什么?”我愣愣地问他。
末广铁肠与我对视着,明亮的眼瞳如同皓石般坚硬澄澈,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十分简单直接的人,不会拐弯抹角地用些似是而非的话糊弄别人。
换句话说,他不会撒谎。
他说说出的,一定是至少他认为确实如此的事。
“女医没有丢下你。”
末广铁肠说道。
“他们竭尽所能地去救你了。”
“她只是发现,自己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