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语卿用完早膳,派去大学士府送帖子的下人已经回来。
说是季小姐今日有空,可以一起去游船。
昨夜,魏烬沉向她问起季婉秋,竟然是想撮合陛下与季婉秋。
前世,魏烬沉只一味不停地替新皇将人抓回来,抓回后便不关他的事,更别提如此耐心去想办法给两人制造机会。
他相比前世,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宋语卿穿戴好后从后院出来,她此前较少住在这儿,即便住着也是慵懒松散、素面朝天,今日稍加打扮一番,路过廊下,正在洒扫的下人瞥见清丽的身影时,不由愣住。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对襟长裙,质地轻柔舒适,袖口、裙摆绣着繁复花纹,增加些许垂坠感,腰间一条同色细带,将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妆容淡雅,眉如远黛,眼若星辰,肤若凝脂,远远看去,气质出尘,犹如神女一般。
一入夏,流经盛京的长河水位便涨了起来。
正逢夏风和煦、河两岸柳条最绿、繁花竞相绽放的季节。
乘船而过,风景如画。
宋语卿与季婉秋相约在河边见面,要了一条十分好看的画舫,两人在船上听琴女弹琴、看看风景、说说话。
季婉秋拿出一对红玉镯子。
“姐姐,这是前日陛下赏给我父亲的,听说整个沧澜就这一对,送你一只。”
宋语卿还从未见过质地如此清透的红玉,里面还能清楚看到如烟丝一样游动的暗色线条,自然不是俗物。
她摆了摆手:“这太贵重了。”
“姐姐救过我,应当的。”
季婉秋执起她的手帮她戴上,将自已的手放过来,两条白皙纤细的藕臂挤在一起,她笑容亲切温婉:“瞧,这种红玉,只有我们这么白的人戴着才好看,但凡黑一点,都衬托不出它们的贵气。”
宋语卿笑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妹妹。”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听曲喝茶、游玩闲谈,这才是贵妇应有的生活,可怜前世,她放着这样的贵妇日子不过,一心扑在为陆府谋未来上面,知道自已做的丑事不方便见人,便谁也不见,每日躲在自已的一亩三分地,只盼着早日做完该做的事情,回归到那个“家”。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是季姐姐的船吗?”
听到声音,季婉秋掀开船帘一看,对面的画舫上站着的是凌芸。
隔着船帘,凌芸仍看见了坐在季婉秋身旁的宋语卿,眼神有些愤恨。
宋语卿淡定与她对视,凌芸仍旧衣着光鲜,只是人瘦了很多,变得瘦骨如柴,脸色也十分沧桑,一点看不出是二八年华的少女,看来上次的事对她打击很大。
季婉秋有些尴尬。
平日她们常一起出游,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两人已经渐行渐远。
但她仍然热情地邀请凌芸到这边船上一起游玩。
凌芸淡淡道:“我怎好打扰二位姐姐的雅兴?”说完转身回了船里。
一回到船里,凌芸脸色就暗沉了下去。
“哼,什么姐妹情深,都是假的,转眼就跟我最讨厌的人玩到一起!”
她身后侍女走过来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
凌芸眼中泛出阴狠之色:“跟我抢?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说完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侍女斜了斜嘴角,“是宋语卿邀请季小姐出去,季小姐之死,只能算到她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