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一个宴会厅内,唯一旁若无人胡吃海塞的便只有兰默一人而已。
同桌贵客不由皱眉,但兰默虽然吃得尽兴,举手投足却无失礼之处,虽然手使餐具如蝴蝶一般上下翻飞,脸上唇边却一丝油迹不留,让人找不出错处来。
那一边,正在浅笑低饮的田雯雯远远看见兰默的吃相,忍不住扑哧一笑。站在她身后的琴儿不由苦笑,抬头看了雷小雨一眼。
雷小雨与琴儿一样,站在世子方睿麟身后也是无奈。兰默呀兰默,你可真是为赤焰佣兵团狠狠的挣了一脸啊。
听得美女扑哧一笑,世子和二公子便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一见是兰默在作怪,饶是世子和二公子此时势如水火,也不免相视一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色,场中央不知何时一队舞姬彩带飘然且歌且舞,脆生生的嗓子伴着天魔般的舞姿,总算将大多数异样的眼光从兰默身边吸引开去,望向场中的美人。
“咦?”兰默不由一愣,舞姬中,赫然有一个熟人。
当日和若若打成一片的年轻女孩,那位喜欢葱绿长裙,手持长杖的攸袖姑娘。
兰默想不通,一个术法武技都有小成,能在若若强攻之下苦撑半日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当舞姬。
左慈方再在和身边的老者低声谈着生意,突然瞥到兰默发呆,不由大奇,顺着兰默的眼光看见,哑然失笑道:“小家伙,在看什么呢?”
兰默茫然抬头,见是左慈方,尴尬一笑道:“左长老你看,后排右手第二名舞姬……她的身手怎么样?”
“身手?”左慈方微微一怔,通常谈到舞姬时说的都是其舞姿,仪态,气度,极少有人会问舞姬的身手,左慈方定睛看了一眼,那名少女裙袂飞扬,果然与其他舞娘不太合拍,显得三份生涩,但舞动间多了三分英气,三分高傲。
“身手……兰默你果然不愧通州第一毒眼,我锐锋的首席鉴定师恐怕都未必胜得过你。”左慈方叹气道,“这女孩肌肉柔软,动静起伏带着三分英武之气,显然不是真正的舞姬。论身手,这女孩恐怕速度有余,力量不足,看起来和你一样。”
“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一样没有真气底子。说起来,你和她的体质都称得上很出色,但都没有真气底子,武技上终究无法达到高手的水平。”左慈方答道。
“老眼昏花了,你难道没看出她学的是术法吗?”兰默白了老者一眼。
“术法?”左慈方一怔,仔细看了攸袖几眼,这才笑道,“原来如此,以武技修炼速度,以术法弥补力量的不足,能够一边剧烈运动,一边凝神施术的人不多,这女孩也算是前途无量了。她颈上的细链,大约就是用来镇压术法的痕迹的,也难得你一眼就看出她的底细。”
兰默嘿然一笑,靠上椅背放松的欣赏着远处的女孩尚不熟练的舞姿。
许是感觉到兰默那洞穿灵魂的眼神,攸袖下意识的向兰默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见兰默似笑非笑的紧盯着自己,举杯向自己遥遥一敬,不由脸上飞红,狠狠白了兰默一眼。
在旁人看来,便是兰默调戏舞女,舞女妩媚的抛了个媚眼过来。竟有几名客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趣的家伙,有趣的女孩。”
舞姬们时而如花团锦簇,时而如清风拂柳,令人眼花缭乱,即使是定力深厚的左慈方长老,也不由得被那繁复的舞蹈所吸引,一时间整个宴饮厅,唯有兰默和田雯雯琴儿几人,没把心思放在舞蹈上。
琴儿和田雯雯是女孩,自然不会欣赏舞姬们白生生的小腿俏生生的细腰,而兰默……这个古怪的家伙对于自身的控制已经登峰造极了,虽然欣赏,却不沉迷,他的大半心思还是警惕的放在四周。
舞姬们的群舞已然到了最后的高潮阶段,猝然间,一声怪笑传来,繁花锦锻中突然冒出一个青衣青袍,甚至连面色都是青渗渗的枯瘦男子。
舞姬们惊叫着,连滚带爬的向四面散去,再顾不得教坊所传授的什么风姿优雅,气定神闲,哭爹喊娘的只顾着跑。唯有攸袖尚自掌得住,面色苍白的连连后退。
砰!二公子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喝道:“什么人!竟敢闹镇南王府的答礼宴!来人,给我拿下!”
兰默不引人注目的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