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这条手链一看就不便宜。”
何棠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说话,只是盯着手上的链子,心不在焉。
耳旁舍友还在说些什么,她抬头:“我忽然想起来有些事情,今天就先不回宿舍了,不好意思啊。”
“啊,哦。”舍友点头,还没等她再说些什么,就看见何棠魂不守舍折去了出校门的那条路。
何棠走得很快,到后来几乎是跑出学校的。
她摸着手上的链子,阳光刚好照在宝石上,霎时绽放出极强的火彩。
她闭了闭眼,对它的价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手链是陈洺问送给她的,她接触彩宝的其实不少,从前梁青恪送给她,都是成套送,但却从来不告诉她价格。
她自已也很少去关注,所以对宝石的好坏并不能一眼看出来。
原以为,原以为是黄金店里的通货,可就算是通货也已经很好了。
她当时还问他是不是花了好几百,叫他别花这么多钱,就见他只是傻笑,说好看。
现在想想何止是几百块钱,怕是他来内地来所有的钱都压进去。
何棠心里又气又想哭,一心就想要去找他,问问钱是这样花的吗?
可走了一半忽然停下脚步。
想起陈洺问曾经和自已说的话,他不让她去工地……
何棠停下,又去找电话亭打算给工地门卫打电话。
又怕打扰他上工,何棠无业游民一样在大街上一直转到下午六点半,时间一到就跑去电话亭。
投了硬币,她拨通电话号码,没响几声就被对面接起,一个老大爷浑厚又带着口音的声音响起:“喂,找谁?”
“您好,请问可以帮我喊一下陈洺问吗?”
“哪个?”大爷啊一声,没听明白。
何棠忽然想起那次去的时候工地上的人都叫他阿彪,赶忙改口:“阿彪,阿彪在吗?”
大爷“哦”一声,声音慢慢离了话筒,环境音慢慢变杂,似乎是在和人说话:
“阿彪呢,他……人找。”
“没……”
一阵依稀可辨却串不完整的对话后,话筒被拾起,又传来大爷的大嗓门:“阿彪今天没来,没上工啊。”
“没上工吗?”何棠手无意识扯电话线,“不可能啊……”
“您确定吗?是不是问错了,我要找的是阿彪,虎字旁的彪。”
“没错,阿彪,那个说话南蛮子口音的嘛!没来没来,我问了,说他一大早就不见了,看样子假都没请,小姑娘,你是他谁啊?”
何棠却没任何心思去回应,她“哦”了几声,“麻烦了。”
手抖着挂了电话,靠在电话亭狭窄的玻璃墙壁上,她心中茫然,渐渐被玻璃映得冰凉。
陈洺问出事了,她脑子里只有这句话,不然不会有办法解释一向肯干的人会为了什么无故旷工。
那这件事情是谁干的,简直不要太好猜,不言而喻。
何棠折颈掩面,颤抖间带动手上链子一晃一晃,在即将降临的夜幕中绽着光芒。
刺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