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冷哼一声,并不在意他的这些话,直接开口:“庆阳王这话骗骗自己也就罢了——”
“我听闻,那位姑娘早就和北境的一个商人定下了婚约,二人还朝夕相处过一些时日,同寻常夫妇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怎么突然就取消了婚约,想要和祁家结亲了呢?”
她拱手:“陛下,如今大周和北境的情况不容乐观,要是我们真的将这样的女子纳进门,日后是不是会被弹劾我们和北境勾结?”
“我们与北境保持距离,时刻小心都要被人诟病,要是真的娶了这样的女子,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还请陛下为我们考虑,收回成命。”
陛下一听这话,直接瞪了眼。
他虽然知道朝中必然还有和北境勾结的人,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这人会是庆阳王。
他冷声质问:“庆阳王,此事可是真的?”
庆阳王一听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颤颤巍巍跪下,眼神闪躲:“陛下明鉴,臣弟一向不操心内宅的事情,并不知这外甥女和北境商人有过婚约,想来是被内子的妹子给糊弄了。”
“臣回去一定会问清楚此事,给柳大人一个交代。”
陛下冷哼一声:“罢了,朕也不必等你的交代了——既然那女子和北境不清不楚,那就不适合去祁家,柳爱卿,朕会派人去同你家老夫人说明此事,你实在不必担忧。”
“臣多谢陛下。”
“只是这《嫡庶律》的草案,朕如今也不能给你个答复,暂且搁置吧。”陛下一挥袖子,脸上尽是疲惫,“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退朝吧。”
柳霜序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嫡庶律》的事情,可看陛下的意思,自己怕是不能再提起,只得暂且作罢。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去安抚祁老夫人的情绪。
想到这里,她连忙赶回了祁家。
松鹤院倒是比往常还要安静些。
柳霜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朝着赵嬷嬷走了过去,问道:“老夫人呢?”
“夫人来了。”赵嬷嬷偷偷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还是把人拉到了暗处去,压低了声音,“方才陛下身边的小德子来了,说庆阳王妃的外甥女,先前早就定下了婚约,如今不好再给大人做平妻,可老夫人却不觉得这是庆阳王妃故意的,反倒觉得都是夫人的意思……”
“方才吩咐了,不管夫人为了什么事儿过来,都不见,只说她病了就是。”
“如今老夫人上了年岁,这般固执,奴婢知道夫人的为难,可为了老夫人的身子着想,夫人近来还是莫要再上门了吧。”
柳霜序也知道这些。
可她到底担心祁老夫人的身子。
半晌,她叹息一声:“也罢,只是总得劳烦赵嬷嬷好好照顾老夫人,夫君一时半会还不能从边境回来,我也会让安儿多来看看老夫人,有亲孙子陪着,想来老夫人也能够高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