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到了。”
暗一的声音让他回神,裴循好一会才下了马车。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浑身都累,提不起精气神,“煮碗安神汤来。”
这些年,他入睡都要靠汤药,一开始那些汤药确实有用,后来就没用了。
“是。”
暗一听令下去,府中没有丫鬟,只有他和几个奴仆。
裴循回了书房,他原想继续原先还没做完的事情,可他满脑子都是宋识茵,什么都干不下去。
思绪搅乱,他认真不起来。
后来暗一端来了安神汤,今日也是幸运,安神汤竟然对他起了作用,没多时,他有些昏昏欲睡。
裴循只得回去休寝,两天两夜没怎么休息过了,这一次,他睡得确实有些沉,不仅如此,他还做了一个梦。
他又梦到自已六岁生辰那日,他躲在母亲的房内,想等着父亲归来寻母亲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偏偏不巧,他撞见了自已的母亲红杏出墙。
女子的呻吟充斥在他的耳旁,令他不适,他想不到往日端庄贤良的母亲在床上竟会和旁的男子如此这般……浪荡。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早就在外养了外室的父亲。
这一日,屋外狂风暴雨,屋内,父亲拽着母亲的头发,将她死死的压制住,不断拉着她去撞墙。
“你这个贱人。”
粗鄙不堪的话响彻在房中,任裴循怎么拉扯都没用。
“阿爹松开阿娘。”
“阿娘流血了。”
“阿爹。”
他想救母亲的,可气上头的男人如何拦得住?更别说裴循还小。
“裴尚,你对不起我和循儿。”
“裴尚,就许你在外养了外室还生了野种,就不许我在家养个小倌?”
裴母早就被伤透了心,眼中满是泪水,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阿娘,别说了。”
裴循三岁启蒙,他又聪慧早熟,哪里不懂母亲话中的意思。
他其实也气愤茫然,可他到底还是孩子,他不想要爹娘互相争吵,反目成仇。
他最大的心愿便是……他不想要没有爹娘。
“阿爹,你放过阿娘。”
裴循跪在地上,不断祈求。
裴母被狠狠拖到地上,她额头满是鲜血,触目惊心。
“滚开。”
“再不滚,我打死你。”
裴尚此人眼中最容不得沙子,更好面子,若让人知道他的妻子在家偷腥,他出去脸往哪里搁?
“裴尚,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对孩子发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