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世不虞的心情,只是一时。
待姜连鹤告假一事渐渐平息后,他就有了心思,吩咐张愚志联系穆信,让其随时汇报姜唤绮的行踪。
开春之后,穆信就呈上了第一封密函。
正是踏青时节,姜唤绮要前往大国寺,入住戒斋七日,为显诚心,身边只带了婢女酒松一人,行李寥寥无几。
得知消息后,赵渊世又一次秘密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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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酒松脸色大变,快步跑进了寮房,正在里头静心看书的姜唤绮,被打断了心思,抬起头来看向慌张的丫头。
“怎么了?”
“是奴婢方才去外头清扫尘土,就瞧见那后院靠山的树底下,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流了好多血!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找寺里僧人来?”
姜唤绮闻言,灵光一闪,抬手阻止了酒松:“不急,先带我去看看。”
她放下手中书,起身跟随酒松出了寮房,走到那屋后拐角处,临近山壁,一棵茂密樟树下果然躺着一个人影。
靠近几步,就看清了那人一身寻常衣物,闭目的俊容上血痕显眼。
果然如此……
酒松不曾见过太子真容,才会见血慌乱,当真以为遇上了事。
而太子也不知道当初所见的人证少年,就是她易容的身份,这才会以真面貌出现在这里,想要谋划一场被救之事?
姜唤绮眼中思绪飞转,立即掩下藏起心思,换上了忧心面容,示意酒松在一旁站定,自已则走上前去。
酒松一顿,看着自家小姐蹲身而下,好似紧张而小心道:“这位公子,你可还有意识?要我派人去请大夫么?”
男人似乎有了动静,紧闭着的眼睫忽地一颤,缓缓睁了开来,眸色涣散,落在了身侧的姜唤绮身上。
“不……”
苍白唇色,吐露出了嘶哑声线。
“我被……仇人追杀……还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声量愈来愈小,彻底没了声息,男人又沉沉闭上了眼,好似昏睡过去。
“小姐……”酒松忍不住出声,不愿小姐与这等危险的陌生人有所牵扯。
正要上前劝阻,就见姜唤绮摇了摇头,“没事,身处佛家之地,救人一命也是善缘所在。不过我们二人怕是合力也搀扶不起这位公子……”
虽是为了演戏设套,可姜唤绮也不愿她和酒松,沾了这太子的身子。
便面上装作忧愁,叹息道:“罢了,你就去屋内取一叠被子来,好让这位公子夜里御寒。”
酒松闻言一怔,没时间细想小姐这主意的怪诞之处,只是担心小姐,不想留她一人与陌生男子相处。
可转头一想,贺川与无一等人都在暗中跟随,又见姜唤绮眼神示意她快去,酒松只好点头应下,加快步伐回了寮房。
谁料一进门,迎面就被丢来一床被子,竟是无一出现了。
她面容清冷,对上酒松吃惊疑惑的眼神,平静解释道:“目标已出现,配合小姐,小心行事。”
酒松顿时一个激灵,倒吸一口冷气,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抱紧了被子冲出寮房,也不管不顾身后的无一了。
天哪!
那人就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