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国公府的二房三小姐,一夜病倒,在家休养,闭不见客的消息,隐隐浮动在后宅女眷口中时,姜唤绮派贺川等在了谢昭远上职的必经之路上。
“契约假婚?”
茶楼厢房内,谢昭远的声音冷淡流出。
他盯着正坐对面,又戴着帏帽的姜唤绮,神情严峻。
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
“姜唤绮,你派人给我传信,约至这里,就是为了先前被我拒绝的提议?你如此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谢昭远睥睨看她,神情矜傲,“你是听到了最近的流言?”
姜唤绮闻言,一时无奈。
她也知道自已在这个巧妙时机,又再提出此事,像极了被谢昭远定亲的传闻所刺激到,而不甘心的模样。
或许……她内心深处,的确可能有那么一丝残存的想法,但阻止皇帝所作所为,才是姜唤绮最重要的目的。
“谢大人,恕我还是不能向你解释缘由。正如你不信任我一样,我也不能将把柄交到你手上。”
她的背后,毕竟还有姜家。
“除非到了来日,我们彼此交心,我才能全盘托出。不过眼下,我能够透露一些信息。”
姜唤绮的面容被纱幔遮挡,看不清神情,唯有声音平静传出。
“我需要与你,结成这门婚事。至于我能因此得到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想必谢大人不屑知晓。”
“但谢大人能获得什么,我可以一一说出,希望大人听后,能认真思考我所提出的交易。”
“你我合作,其一,是有共同的仇敌。”
姜唤绮说到此处,用唇语无声且慢慢地,吐露出了两个字,口型清晰无比。
谢昭远的眼神瞬间冷凝。
“你疯了。”
一个深闺小姐,足不出户,又是保皇党一脉的姜家人,怎么会要与皇帝作对。
甚至,认为他也要对付皇帝。
姜唤绮笑了笑,没接这话,继续道:“其二,一桩目的明确的契约假婚,对现如今的谢大人你而言,最为舒心。”
“其三,我们二人之间虽是交易,可旁人一概不知。所以我能让姜家——”
姜唤绮压低了声音:“放弃太子,选择谢大人所拥护的七殿下。”
谢昭远顿时脸色微变,一双异色眼眸微微眯起,像是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这最后一个好处,才是对他而言真正的利益,难免不会动心。
若是姜家真能如此,那么赵玄润往后的夺嫡之路,也会顺畅无比,甚至有朝一日登基为帝。
不过谢昭远没有立即回应,但比起初次听闻假婚交易,他现下的心态舒懒了不少,也不会开口冷嘲热讽。
但还是小小的嗤笑了一声,斜眼看向姜唤绮。
他今日休沐,用不着去刑狱,只着了一身常服,腰间没有佩刀。
就这么散漫望着姜唤绮,搭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了几下。
“姜小姐。”
他又唤了敬称,每到这时,姜唤绮就知道对方说不出什么好话了。
果不其然,谢昭远似笑非笑道:“你提的条件,的确一个比一个诱人。”
“可是——”他忽然话锋一转,“我若是这么轻易,就与你定下了婚事,那日后我要是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又该怎么办?”
姜唤绮着实被他这番话噎住了,差点忍不住反问以他的为人心性,真能爱上旁的女子么?
不过姜唤绮忍住了,勉强笑笑道:“谢大人尽管安心。”
“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我会主动结束交易,与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