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不权低声应下,“二爷。”
他们一路回到了青云院,院内院外已是打扫干净,又深知主子的性子,并没有仆从在外走动,安静无声。
谢昭远多年未归,院内并没有设立贴身伺候的人,仍旧是阮三问这几个心腹,包揽了全责。
好在谢昭远也不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子。
见他回来,阮三问立马上前,告知了姜唤绮的情况,被暂时安置在西厢房。
“嗯。”谢昭远点头应下,一路向正房走去。
路过西厢房门前时,未作停留,一面又吩咐阮三问:“天抒,她的事情,就交由你安排。再派人替她做一身进宫的男装。”
“三日后的升官宴,我要带上她。”
“这……”阮三问与文不权对视了一眼,后者迟疑道:“二爷,您带姜姑娘进宫,又能做什么?”
“不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老皇帝清楚,她的存在就是太子办事不利的污点。有了她,自然就能时刻碍他们眼。”
如此,谢昭远便心情舒爽。
身后听明白的二人,又互看了一眼,耸耸肩,跟上了自家主子的步伐。
三日后,升官圣旨下到谢家,谢昭远率众人领旨谢恩,当日,他便带上了姜唤绮和恰好回府的顾以山二人,进了宫。
宴席设在一处林园内,满眼繁花,流光溢彩。
因着谢昭远是此次设宴的主人公,就被赐坐在皇帝下首左位,与身旁的儒雅男子一同入座,把酒言欢。
姜唤绮知道,能与谢昭远在宫中如此关系亲密,定是那德妃娘娘所生的七皇子,赵玄润无疑。
思及此,她收回目光,安静守在廊柱下,与一旁的顾以山一同站着,又忍不住小心抬眼,扫视宴会,却并没有看见姜家人的影子。
果然爹爹他们,是不会出现在谢家的庆功宴上的。
姜唤绮有些失落。
忽然间,她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就与远在对面的翁元龙,对上了目光,不禁背后一凉,立马转移了视线。
太子之位就在谢昭远的对面,姜唤绮自然就得和翁元龙遥遥相对了。
只是翁元龙的眼神太过犀利,姜唤绮不由得揣测对方是不是认出了她的身份,又要杀人灭口。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谅他也不敢冲动行事,况且她如今的身份,还是谢昭远身边的人。
此时,谢昭远正垂眸,轻抿一口酒水,身旁的赵玄润忽然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这几日你让人在外放出的流言,可是惹恼了我的好二哥,让他和幕僚有的头疼了。”
谢昭远无声一笑,他自然知道,且眼下不必抬头,就知道对面的太子眼底会是什么神色了。
“话说回来,如淮,你方才瞧见那丽妃打量你的眼神了么?听说近来,她时常缠着父皇,想招你为十四公主的驸马呢。”
“敬谢不敏。”谢昭远放下酒盏,不冷不热道:“我可不想和你成为姻亲。”
“我也不想,就算我有亲妹妹,也不敢交给你这么个冷美人,丢她入火坑。”赵玄润反击回去,呵笑了一声,“不过凡是像丽妃那样,还想着招你为驸马的,也是蠢而不自知。”
若是父皇真会有这心思,也不会将人一步步提拔至此了。
他话未说尽,谢昭远却是明白对方的意思,没有回应,又忽觉席上实在无趣,随意抬眼,发现太子身后的翁元龙,不知何时没了人影。
谢昭远眉心微蹙,下意识侧目回头,顿时紧锁了眉头。
那本该在自已身后不远处守着的,只剩下了顾以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