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是那么地温柔,如往常一般,不,甚至比往常还要娇柔,勾人。
谢峤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好,我过去,你站在那别动。”
聂颂宁很乖地点了点头,“那你快些过来,这里的风好冷。”
他贪恋地望着眼前的虚影,在她的蛊惑下,一步又一步地往悬崖边走去。
狂风呼啸而过,吹得他的衣袍乱飞,而他却全然不在乎,山谷中荡着飓风的悲号,像极了厉鬼来索命。
“对,就是这样,还有一步,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
可就在谢峤即将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远处秃鹰的一声嘶叫,将他瞬间唤醒了过来。
他猛地惊醒,看着脚下的深渊,又怔怔地看着天际。
——那里哪有人?
谢峤都快要崩溃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恨那秃鹰,它就不能迟点叫?
脑海中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他在唾弃他,怒骂他。
“你太虚伪了,什么事都要推到别人身上,聂颂宁不可能会喜欢上你这种虚情假意的伪君子!”
“她就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你执意要留她在身边,她怎会有此劫难?”
他蹲在悬崖边,捂着脸崩溃地哭了出来。
情绪惯于收着的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不会释放情绪的。
一开始他是难过,但除了难过之外,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
最后等苦楚装满后,等待着他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悲戚。
他能泄愤的由头都没有。
天灾他能找谁?
如拳头打在棉花上,偏偏他却有滔天的怒火。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有刺客埋伏在不远处,见他此时毫无防备,拔剑蜂拥而出,看上去有七八个。
谢峤听见动静,将手从脸上移开,缓缓回头。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身形也比之前消瘦了不少,但那双嗜血的眼睛却冷得不像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惊扰她?”
刺客明明早已将生死置于身后了,却在看见他的眼神时,莫名有些害怕。
“既然你这么伤心,那你就去陪她!”
说罢便飞身上前。
所有刺客都觉得谢峤今日必死无疑了。
他不仅受了伤,身边还没跟来暗卫,这次他在劫难逃。
可他的动作是这么快,快到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谢峤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森冷如厉鬼。
刺客惊恐地睁大眸子,死不瞑目。
其余刺客连忙继续进攻。
一场厮杀结束后,谢峤半跪在地上,重重地咳出一大口血,血迹染上墓碑。
他捂着再次裂开的腹部,一步步走到墓碑前,用袖子仔细地擦着。
可血迹却被晕染开,那座无名碑上最后血迹斑驳。
姗姗来迟的暗卫跪在地上,看着他惊恐不已:“属下该死,没能及时赶到。”
谢峤的声音很平静:“将尸体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