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压下情绪,用尽量轻的语气道:“母亲,你别动,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颂宁,你。。。。。。瘦了。。。。。。”
殷望舒的眼眶渐渐红了,目光紧紧黏在她身上,手指不断颤抖着。
她实在是太久没见到她女儿了。
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自小就很有主见,一旦认定要做的事,撞破头也要去做完,为此从小到大吃尽了苦头。
在听说她要入宫时,她和所有人一样,都反对,就是怕她受了委屈。
她性子坚韧,不喜与人发生冲突,但偏偏又长了这么一张脸,祸事也因此频频找上她。
庆功宴那日过后,她简直就要担心死了。
聂颂宁知道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拍了拍她的手背,有安抚的意思:“我很好,母亲不必担心。”
等殷望舒的情绪终于好点了后,聂颂宁才转过身,又变回了方才的冷漠。
潘氏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指着聂颂宁,怒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如今殷府被封,进出极其困难,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进来的?”
“我不会连累殷府,所以还请舅母放心。”
聂颂宁淡声道,她看了眼地上被打翻的汤药,液体的迸射角度一看就是被人打翻的:“不过舅母既知晓如今殷府被封,药材及其珍贵,那又为何要将我母亲的药打翻?”
面对如此质问,潘氏依旧很淡定:“这药材是本夫人让人去买的,打翻它又如何?更何况,方才只是我不小心,怎么,你这是在质问长辈吗?”
“颂宁怎敢,只不过我母亲说到底是姓殷的,在自已家中被如此对待,也不知是谁授的意,是谁在冷眼旁观。”
她弯了弯唇角,姝丽的小脸浮现淡淡的笑意,“不如这样,我去问问外祖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殷府还未分家,这家中的掌事权依旧还在外祖母手中,如今潘氏只是帮忙暂管,实权并未到手。
如果今日之事被抖到了她那里,她可就彻底完蛋了。
潘氏神色倏地一变,上前拉过聂颂宁的手,巧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母亲年事已高,这点小事就别叨扰她老人家了。”
聂颂宁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原来这算是小事。”
她指着那张沾满了墨水的被褥,杏眸泛着冷意,“那你利诱我母亲写下保证书,越俎代庖,擅自定下殷府财产分配之事,也是小事了?”
潘氏这下任何侥幸心理也没有了,见此,她索性也不装了:“原来你什么都听见了。”
“你就算知道又如何,谁会信你这个爱慕虚荣,不知廉耻的小辈的话?”她冷笑一声,声线带着嘲讽。
“你外祖父当初多么喜欢你,多么向着你,若你老老实实按着他给你定好的路走下去,这殷府的财产说不定还有你们母女两的一份。”
“只可惜,你太自以为是了。”
她越说越得意,用赤裸裸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聂颂宁,“怎么,在皇宫里没讨到什么好处,还因此当了个下贱的宫女,如今后悔了,又跑回来争。。。。。。”
“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惦记着这些,你这是在咒我死吗?”屋外忽然传来一道严厉又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这边的对峙。
两人皆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