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颂宁惊恐抬头,手控制不住发抖:“进东宫的是臣女,与竹心无关,要罚就罚臣女。。。。。。”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谢峤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脚步声越走越远,聂颂宁的心也就越发凉。
谢峤虽喜怒不定,但不会滥杀无辜,可是她不敢拿竹心的命去赌!
她咬咬唇,从地上爬起身,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掌事姑姑见她可怜,想拿把油伞给她,但又害怕谢峤发怒,在原地恼得走来走去。
可瞧这雨越下越大,殿下平日办公的地方离这又有些距离,若聂小姐真的这么走一路,身子定然受不住。
她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跺了跺脚,撑开伞跑了过去。
头顶的雨被遮挡,聂颂宁低垂的睫毛动了动。
她偏头看去,瞧清来的人后,动唇轻声道:“姑姑莫要管我,以免引火上身。。。。。。”
掌事姑姑其实心里也没底,偷偷瞥了眼前面,见谢峤瞧见这边的动静也没出声,便知道自已赌对了。
她松了口气,但嘴里还是不饶人:“谁说奴婢是在管你?奴婢是怕你晕倒在这,给殿下引来事端。”
聂颂宁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但她不是那种不领情的人,沙哑道:“谢谢姑姑。”
掌事姑姑名唤曲秋,看着约莫三十出头。
她身形纤瘦高挑,鬓发梳得一丝不苟,体型端正,一看便是行事爽利之人。只是常年施号发令,让她的面容瞧着有些刻薄,眉毛习惯性往上扬,看着不太好接近。
曲秋瞧了眼不远处的谢峤,又看了眼身侧的聂颂宁,心中叹了口气。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话:“聂姑娘,殿下此次从乌苏回来后便一直心情不好,方才并不是针对姑娘,切莫在意。”
“。。。。。。我知道的。”
他对她好不好,其实她已经不在意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跟他撇清关系,赶紧出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距离即便再远,也还是会走完。
聂颂宁瞥了眼,发现谢峤去的不是什么处理公事的地方,而是他的书房。
谢峤没管她,长腿一迈走进了书房。
聂颂宁动了动唇,欲说什么,醉剑再次扬着他虚假的微笑走到了聂颂宁面前,但话是对着曲秋说的:“先带聂姑娘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也是,谢峤的书房全都是机密文件、绝版古籍、以及堆成山的折子,她浑身湿漉漉地进去成何体统?
“是。”
聂颂宁换了身衣裳,脚步轻缓地迈进书房。
书房的陈设与前世相差无几,只是少了许多她存在过的痕迹。
谢峤也是宠过她一段时间的。
那是她来之不易的宠爱,她用尽力气地想去抓牢,她恐惧谢峤对她失去兴趣,恐惧他对她冷淡,自已又变回那个被东宫妃嫔欺负到死,也无人知晓的良媛。
所以她很黏谢峤。
只要他在东宫,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凑到他面前。
书房便是他除了寝殿之外待的最多的地方,因此聂颂宁来得也最多。
但谢峤真的太忙了,忙到他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便只能委屈巴巴地躺在一侧的贵妃椅上等他忙完。
所幸谢峤对于她黏着他一事并不反感,反而还有些愉悦,每每在她躺在贵妃椅上即将睡着时,忙完的他都会把她弄醒,再弄哭。。。。。。
谢峤换好衣裳出来后,瞧见的便是聂颂宁盯着一个花瓶发愣。
她的视线虽然在花瓶上,但她似乎看的却不是花瓶。
好似那里本该还有什么。